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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羡勾了勾唇, 浅笑道:“事关臣妾的身世, 臣妾自是坐不住的了。”
她面上虽隐有病容, 可这一笑,亦算得上嫣然无方,倾国倾城, 霎那间, 便将这昏暗的大殿照的明媚生动起来。
容洵挽过她的手,道:“这里风凉,进来坐罢。”
两人一路朝着大殿中央走去,虽没说话, 可俨然是一对璧人了。连方才要求废后的朝臣们也噤了声, 再说不出什么对云羡不敬的话来。
这样的女子, 又怎会是外界所传的那般不堪呢?至于旁人所说的她与徐思温有情, 她身侧可是容洵啊, 徐思温何德何能能抢得了容洵的女人?
有些胆子大的,忍不住看向沈让,可此刻的沈让目光却更为沉重阴冷, 让人不寒而栗。
他们悻悻的回过头来,将头深深埋了下去。
自云羡出现,沈让的目光便凝在了她身上, 曾经伸手可及的人,如今却相隔咫尺,宛如千里。她站在旁人身侧,在他触不到的地方,展露出那样美丽的笑容,而他,却只能跪在这里,仰望着她,或者说,连这份仰望都要小心翼翼。
她爱容洵,自然愿意为了他与这世界为敌,可他呢?难不成为了成全她,他就要颓败的死去?他不怕死,亦愿意成全她,可他却不愿成全容洵。
他生来已是帝王,已经得到了够多,不能再为了他的命运,赔上云羡的命。
沈让咬了咬牙,避过了头去。
在整个大殿之上,能与他感同身受的,大概只有萧叙白一人。他沉浸在背叛恩师与为人要挟的痛苦之中,连看向云羡的目光也沉重得让人心疼。
方才他很害怕,废后这件事远在他的预期之外,可他却无能为力,只能被沈让裹挟着,一步步向前走着,哪怕前面是黑暗,是万劫不复,他也只能走下去。
他几乎忘了,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因为想要云羡站在他身侧,而不只是想要容洵的江山。
很快,徐少康出现在了大殿之上。他初从丧子之痛中醒来,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全然不似他统领禁军时威风霸气。
他沉沉的跪了下去,拜道:“陛下。”
容洵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说说罢,把你那天和朕所说的话,一字不差的说给他们听听。”
徐少康道了声“是”,他微微抬眸,目之所及却停留在云羡身上。
“当年,臣的夫人身怀六甲,夫人去妹妹府上不知怎的受了冲撞,便生下一个女儿。当时我在外征战,全然不知此事,等我回到家中,却发现夫人以泪洗面。原是有高人相看,说这女儿命格奇特,养在寻常府中怕是压不住,只有送到庵堂之中,方可平安长大。”
“我夫人是个没主意的,便听了高人的怂恿,求妹夫派人将那孩子送到了庵堂中养着,只给那孩子带了信物,以便日后相认。”
徐少康说着,微微叹了口气,道:“谁知后来这孩子找到京城来,却因着当初是丞相府派人送她去庵堂的,便误以为自己的丞相之女,我妹妹怜惜她,不忍拂了她的心意,便认了她做女儿,瞒下了她的身世。后来阴差阳错,我儿思温知道了此事,私下心疼妹妹,便与那孩子亲近了些。谁知,竟惹出这样的事来……竟有好事者怀疑,他们有男女之情,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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