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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关上,疏柳再去看姜肆,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姜肆靠着大箱柜坐下,拿起上面的汗巾子,再次擦了擦手。
她眼神有些空,愣愣地看着炕沿,人走了,就没了一身的尖刺,变得有些无所适从,疏柳走过去,眼神有些犹豫。
作为主仆中的下属,她其实不该过问太多的东西,但是姜肆是她遇见的第一个女主子,跟以往都不太一样。
“夫人,是在难过吗?”她问。
姜肆微怔,慢慢抬起头,然后摇了摇,扬起一抹笑,笑容有些自嘲:“人的心思真的很奇怪,一面觉得自己不该在意,一面又不停地闪过一些自己不愿意看到的画面,都是想象,庸人自扰,想要控制,又控制不了。”
“夫人想到了什么?”
姜肆向上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我摸到她那是喜脉,对大夫来说,这是我们最愿意摸到的脉象,有孕不是生病,代表着一个生命即将要出世,每个听到的人都会开心到忘乎所以,但是刚才摸到她的,我第一瞬间想的是怎么来的?”
她扁了扁嘴,摇了下头:“之前知道他再娶新人,我没什么实质的感受,可能跟许多女人一样,就是觉得嫉妒和难过,觉得有什么东西被一分为二了。”
疏柳听着她温柔又平和的语调,不知为何,有些心疼。
姜肆仍然在笑:“可是那一刻,我忽然切实地体会到,他跟另一个女人曾那么亲密过,耳鬓厮磨,说着跟你说过一样的话,并且今后也会这样。有些东西就是很私.密的,不容跟任何人分享,一旦你让步了,以后日日夜夜都在计较这些得失,难免会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疏柳没有体会,但是她却能懂。
姜肆抬头看向她,粲然一笑:“最好别变成这样。”
疏柳看她仍在笑,总觉得那样的眼神更让人心疼,多少人都是这样默认着过来了,她们别无他法,有谁能有那样的勇气拒绝这一切呢?道理谁都明白,也知道是对的,可就是为世道所不容。
她坐过去,忍不住拉起她的手:“你是因为害怕这样,才不愿意答应主子吗?”
姜肆忽然瞪圆了眼,眨了眨。
“你怎么能从刚才那些话,突然跳到这?”
疏柳当然还是想见缝插针,找准机会在姜肆这里说尽主子的好话。
“姜医女,主子除了你,从未对任何一个女子上过心,你是唯一一个。”疏柳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变得很真诚,但她五官僵硬,看起来还是冷冷的。
姜肆把自己的手用力抽出来:“就算是这样,我也不相信是最后一个,你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了。”
“我哪里敢!”疏柳震惊。
主子怎么会是瓜,她又哪里敢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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