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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陆蓉和陆之旸的婚事,要是真的落在了她的肩上,那也是三年之后的事了。

到那时会发生什么事,还不好说。

“趁着我现在还清醒些,老五家的,你把家中的那几个小辈都唤到这处,我对他们,一并有些后话要交代。”

沈沅颔首后,便对适才对她不敬的跪地婆子命道:“去将府里的主子,还有府外大房家的陆诚夫妇都唤过来。”

等沈沅伺候着陆老太太饮了些汤药后,陆家的这些儿孙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老太太的院子里。

一行人乌泱泱地跪了满地,面上也都流露出了哀戚的神色。

沈沅原也想随着众人跪着听陆老太太的遗嘱,可她却独独唤她坐在了那圆凳处,没让她跪着。

陆老太太先交代了自己嫁妆的分配:“我私库里的那几十箱银两,还有那些田庄和铺面的权状地契,一部分留给陆蓉,另一部分便充入公府的账房,都交由主母沈沅来掌管。”

这话一落,沈沅的面色也是微微一变。

实则陆老太太适才对她的交代,是会让人的心里有些不痛快的,却没成想,她竟是能将自己的半数嫁妆都交由她管着。

在场的诸位陆家子孙都应了是,陆老太太又咳嗽了几声,复道:“往后我不在了,这陆家的后宅之事,都由主母沈氏说的算,你们也别因着朝中的那些风声,就不敬服她的管配。她掌中馈这两年你们也看到了,治府很有方术,有她替你们的家主分担着内务,我走后也能瞑目了。”

话落,为首的陆诚夫妇恭顺地回道;“孙儿、孙媳谨遵祖母的教诲,往后也必当谨遵主母的管束。”

大房的子嗣既是先开了口,四房的陆之昐那几口人丁,还有其余的小辈也都附和着陆诚,说了一样的话,也都表达了对沈沅的敬重。

沈沅面容端正地坐在圆凳上,却觉这也是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寄以如此重任。

当年舅母罗氏去了的时候,许是因为她毕竟姓沈,也没完全同唐禹霖将亲事定下来,唐禹霖的性情温懦,处处都以她为中心,所以罗氏并不放心把唐家后宅的所有权利都交到她的手上,也怕她这个儿媳会太拿着她的儿子。

罗氏便将唐府后宅一半的权利,交到了她信任的姨娘手中。

可如今,眼见着老太太即将驾鹤西去,在后宅里,也再没有比她权利更大,责任更重的人了。

她如今的身份,既是陆之昀的妻子,陆朔熙的母亲,还是整个陆氏全族的主母,身子固然可以虚弱,但性情,却再不能像从前那般温懦,甚至是忍气吞声。

处在这个位置上,哪怕跋扈凌厉一些,都不能没主见,或是气场弱。

思及此,沈沅柔美眼眸里,蕴着的情愫也愈发地坚定。

这短短半日的功夫中,沈沅的心境就悄无声息地发生了质的改变。

她终于能同永安侯嫡长女的身份割裂,也能同过去脆弱又敏感的自己和解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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