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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靳言不放心她一个人下楼,马上说:“我陪你去。”

他这段时间非常黏人,盛鲸只好低声他耳边威胁到:“你要是跟着我 ,回来你就睡自己的床上去。”

“……”

靳言不舍地搂着她,俯首侧着脸,吻住她柔软的唇瓣,交换口里的空气。

绵长的热吻后,“那你快点回来。”

他还想送她出门,被盛鲸推到床上,盖上被子,不让他动弹:“在这里等我。”

*

顶楼有个无人去的空走廊,尽头是玻璃天幕,能看到夜景,穹顶还有透风的天窗。

靳老爷子端着上位者的架子,全程沉默着,丝毫没有开口同她讲话的意思。

迎着微风,盛鲸有些瑟缩:“靳爷爷,您……”

靳老爷子斜着眼睛瞥她一眼,纠正道:“叫我董事长吧。”

态度非常明确:不熟,别套近乎。

盛鲸被打了一耳光般涨红,慌忙改口:“董事长,您找我是为了……”

靳老爷子再次打断她,冷淡而不耐烦地问:“我没那么多时间和你绕圈子,多少钱直接开个价吧。”

“啊?”

盛鲸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惊讶地瞪大眼睛,木然地问:“什么?”

靳老爷子睨她一眼,哼声到:“报个价,离开我孙子,体面走人。”

纯粹羞辱的语气,刻意重读强调“体面”二字,言语间尽是威胁和看轻。以前从小报上看到过,豪门打发小三外围,就是这般态度。

至此,心里最后一点幻想也顷刻间破碎,紧绷的情绪被屈辱和惶恐冲垮,拼命想着靳言才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彻底决堤。

然而盛鲸没有哭。她只是扬起头,平视对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要钱。”

爱情不需要无关人士的怜悯,她咬牙把另外半句“我只是爱他”给咽了下去。缓了缓情绪后,接着淡然地补充:“您请回吧。”

眼前让他孙子爱得死去活来的小姑娘,比北方漫长的寒冬还倔强。

尽管眼眶红了,但声音依然清泠平静,悦耳、清脆,和Roberta Peters一样,温柔、坚韧、优雅,说话也像夜莺在唱歌。

天生的艺术家,有几分骨气。

但在他们的世界里,爱是可耻的逃避,美是无用的摆设,骨气则是聪明人进步的绊脚石。久居上位,靳老爷子并不同情这个。他轻蔑地笑了声:“不要钱?那打算要了他的命?”

语气似裹扯着风雪,冷锐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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