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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救我那么多次,我报答一下应该的。”陆野笑了几声,然后话锋一转,担忧地问,“这事嫂子现在还不知道吧?”

“嗯。”

可这事又能瞒她多久呢

——这话陆野不忍心说,但他听得懂画外音。

他说:“小野,没有她,我不知道会怎样。到时候家里就交给你。”

陆野心头一惊,不自觉地用了敬语:“其实您和她也没多久,为什么就非她不可?”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呢。”星火烧到了烟蒂,烫手得很,但毫无知觉,仍将它拽在手心里,仿佛这样就能抓住正在流逝的余温。

电话那头,向来狂放不羁的陆野,已经泪流满面。

有人问他怎么了。

他没头没尾地说,“没什么只是听了一句极为伤感的诗,有些难过。”

“什么诗?”

陆野没有说话,脑海里浮现靳言学生时代念过的那首诗:

“一整年都是冬天

奥卡拉萨

我和另一个我

不说一句话

看着河流解冻

我穿着旧棉袄

整晚看着你

为你涂满鲜红的

脚趾头

临近春天时

你为何要打开一扇

新窗户

直到她成为你唯一的亲人。”

这是诗人严彬在2013年,为安娜和奥卡拉萨写的。那是一部孤独的波兰文艺片。三哥说,他觉得他就是沉默的奥卡拉萨,目送外婆离去,看着北城河流解冻,认识他的也都是陌生人。

恐怕在三哥心里,那个敏感而同样深爱他的女孩,是他唯一心意相通的亲人。

可三哥是一定要接班的,不可更改。

孙静训背水一战捅出的篓子精准踩中靳家人的弱点。他在爷爷面前撒泼打滚都无能为力。陆野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不仅平时让三哥一个人背负全部重担,三哥有难了他还是什么都做不好。

靳言回到车里后,没急着回家。

他坐在盛鲸身边,沉默地看着她,手机上是一段编辑好刚刚发送出去的微博声明。

诸位:

见字好。

此时正值北城春夜,旷野繁星浩瀚,我渺小如砂。承蒙关注,十分感谢。但在将近而立之年,这般不得体地闯入您茶余饭后的视野,实在不应该,真的很羞愧、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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