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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藤蔓塌下来的那一瞬间,沈牧亭不知道,现在的他还能不能活下去,他的视线透过坠落的缝隙朝撕心裂肺的月烛溟看过去。

这个人啊,好似不论天堂地狱,他都能来陪他,可是……沈牧亭不想他死。

沈牧亭疲惫地闭上双眼,他累了,却也知足了。

好歹,他也过了将近一年的“正常人”的日子,他本就应该死了。

疯子、变态……

前世的画面一帧帧地出现在他脑海,再到遇见月烛溟。他的炸毛,他的好,他的迁就,他的所有……

阿溟,你知道我在你后肩刻下的印记是什么吗?

还是不要知道了吧。

脚底下是空的,四周是黑的,沈牧亭感觉自己变小了。

那是一个小村庄,那是他方才记事。

“笑笑,我家孩子病了,能不能问你家牧亭讨点血。”

那个孩子好像才几个月大,见了沈牧亭就哇哇大哭。

沈牧亭被妈妈割开手腕,放了一碗血。

在此之前,沈牧亭不知道被放了多少血,又有多少人放弃了医生,当他灵丹妙言,病了伤了都来讨一碗血。

此时想起来,沈牧亭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圈养的牲畜。

后来,沈牧亭才知道,那个妈妈不是他的“妈妈”,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就连每天他去“学习”的地方,也是各种器械在他身上工作,他每次都非常清醒,看着他们实验自己的极限究竟在哪里。

他们甚至给他开颅,观察他的大脑。

很疼很疼,可是他不能喊疼,喊了疼,需要面对的就会更多更多。

他其实非常怕疼的。

可是,活了这么多年,只有月烛溟一个人会在乎他究竟疼不疼。

~

兖常州知州府里。

伏琴在看到躺在床上的沈牧亭眼角流下的那滴泪的时候,兴奋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公子?公子?你醒了吗公子?”

旋即他又想起什么了一样,姿态僵硬地夺门而出,一路上摔了好几次,“王爷,王爷,醒了,公子醒了。”

此时的月烛溟,正被晏十风破开皮肉,挑那一根根埋藏在身体里的绞藤。

伏琴猛地趴在门上,泪眼朦胧地看着月烛溟,“王爷,公子,公子醒了!”

月烛溟闻言直接起身往沈牧亭所在的房间奔了过去,他每一步都会留下血印,全然没顾晏十风被他的猛烈的动作在背上划下很长的一条刀痕。

醒了,阿亭醒了?他的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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