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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书房。
润元拱手道:“禀报掌门,已按掌门的吩咐准备妥当。”
林听没什么情绪地“嗯”了声,表示自己听到。
他等了会儿没等到润元离开,从册子上抬起头询问:“还有什么事?”
润元迟疑道:“真的要这么做吗?”
冬日的凉风穿过庭院,窗外凤凰树的影子透进来映着林听的半边脸,树影晃动间,他的目光再次投向蓝色册子,正翻开的那一页上纸张泛着暖白,字迹苍劲有力。
——后天选一百九十三年六月初四,垣怆第一百二十四代弟子弟子林昼月误入登天谷谷心,灵根为谷心冥火所灼。
半晌后,林听意味不明道:“我也想让昼月留在垣怆,可他不愿。”
润元:“即便如此……”
林听抬手打断:“去做接下来的事吧,别误了时机。”
润元终于把话重新从嗓子眼咽了回去:“是,弟子遵命。”
林听将册子合上,重新塞回一摞文书当中。
垣怆掌门、林昼月的师兄,这两个身份,他缺一不可。
·
今年的冬日比往年更长些,人间不少地方都还在下着雪,放眼望去一片洁白无垢,静谧又美好。
可偏偏出了个胡作非为的沓神门,多好的团圆日子,无数修士却要为太平奔波,而普通人也发现最近不太平,能少出门就少出门,恰逢大雪未停,街上的行人便少得可怜,偶尔有几个,也都是行色匆匆。
群芳楼外十六盏红灯笼分两列挂在高挑的檐角上,厚重的门帘外加了层紫色纱幔,被风一吹轻松扬到半空,活像在不断招揽客人。
柳儿摇着把绣了荷花的团扇,掀开帘子在门边大喘口气。
里面暖和是暖和,就是太闷了。
都怨那劳什子的沓神门,最近楼里生意越来越差。
尽管肩上裹小袄,她里面仍是纱裙,趁着热乎劲儿跑出来透透风还行,待久了根本受不住。柳儿抖抖已经开始发冷的腿,正准备回楼里,忽地看见长街拐角处走出一个人来。
那是个极为年轻的男人,打了把街边几文钱就能买到的油纸伞,身上却是一看就料子极好的水蓝外袍,长发在脑后挽了个极简单的发髻,柔顺的散在背后胸前。
男人步子不急不缓地走在雪里,离她这边越来越近。
这种时候还敢在街上走的,多半是修士。
看男人的气度,应该是正派人士。
柳儿朝男人挥手道:“公子!仙长!天色将晚,不如来我们这群芳院歇歇。”
油纸伞微微抬起,柳儿蓦地对上一双如亘古旷野般沉寂的眼,霎时愣在原地。
这人五官好看是好看,就是气质太过清傲,带着股由内而外的凌厉。
林昼月望了眼三层小楼的招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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