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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汐亭目光有短暂的迷茫,声音飘忽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如果我不这么做,连结丹的机会都不会有。”
这点迷茫转瞬即逝,何汐亭又恢复了从前的开朗:“但你却因我与盟主闹了几次别扭,不是吗?”
何昼月放在桌下的手指不经意一蜷,面上却半分不显:“百多年前的旧恩,你觉得能撑多久。”
“原来登天谷的事盟主都告诉你了。”何汐亭笑道,“兄长,我不求大乘飞升,足够结丹便可,我愿起心魔誓,只要你给我一半的血,待我结丹之后,便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中。”
原来今日找他,兜了半天圈子,是为这事。
何昼月沉沉望着何汐亭,黑亮的眸子如同冰冷刺骨的深潭:“我和方衍如果因为你就会走不下去,那还不如趁早断掉。”
“世间种种,皆有定数,你我同是。”
说罢便站了起来,水蓝色的衣袖扬起道清冷的弧线,与满眼温情的青绿怎么都不肯融上一星半点。
道不同,不相为谋。
何昼月转身欲走,何汐亭不甘地在他身后喊着。
“兄长……”
“兄长!你真的忍心看我去死吗?!”
“兄长!”“何昼月!”何汐亭在他背后用力拍了下桌子,在钝响声中难得带上几分不加遮掩的怒气,哑声喊道:“何昼月!你什么都不懂!”
“凭着傲人的天资轻而易举凌驾在众生之上,怎会知我等苦难,若你有朝一日金丹崩碎,灵根尽毁,你连我都不如!”
何昼月没有回头。
其实何汐亭说得不错,他长于垣怆,师尊以及列位师伯师叔都对仙魔大战时师祖遭遇不公之事耿耿于怀,他自幼受的教诲便是远离修真界的所有纷争。
但凡修士成宗立派,撞在一起,少不了权欲的勾心斗角,心不净,何配得道?
他并非见死不救的无心之人,遇到弱小,仍会帮扶,方衍有需,甘愿出剑。
至于他和方衍能否修成正果,日久自见分晓。
何昼月不急不缓地踏出八卦阵,其中梅花最盛,衣摆难免沾染了些梅香。
该换一套了。
在他即将走出青峦山的那刻,几名小厮着急忙慌地从里面跑了出来,因为太过情急,其中一位还差点撞他身上。
那小厮慌忙跪下:“是小的冲撞了清霁仙君,还望仙君责罚。”
何昼月还不至于计较这些,随口道:“无妨。”
结果他不放心上,小厮却又咬着牙拦住了他:“公子刚刚情急病发,听闻盟主身在主峰,那处小的们修为上不去,还望仙君施以援手!”
这是把何汐亭给气得病发了?
何昼月有些不悦。
毕竟何汐亭也算帮过方衍,而且若他袖手旁观,何汐亭当真出了事,指不定还得赖在他头上。
“本君知道了,你们自去请医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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