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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里是还恩,分明就是偏爱。
然而情之一字,最难证伪。
何昼月抬眼与方衍对视,似要通过那双潋滟多情的桃花眼将一颗心都看穿。
他出声问道:“方衍,你爱过我吗?”
雨还在下,窗沿挂着串有七个小型编钟串成的风铃,经风一吹撞出连串脆响,被拦腰钉在墙上的纱幔也顽强地晃荡着下半截身子,似有灵性般与之相和。
整个包厢,整片天地之间,唯有何昼月与方衍二人面前狭窄的距离里的时间与空气是停滞的。
何昼月不知自己等了多久,或许只有一瞬,又或许经过了一场生死的轮回。
在无止境的停滞中,最先动的是方衍的眼尾。
轻微上挑,未语先笑。
他听到方衍说:“昼月,我来寻你时,万灵树长出了花苞。”
五十年前,垣怆的一位前辈一手捋着胡子,一手掐着指节,在最接近上界的山巅为他算了一卦。
前辈说,你与方衍有命定的姻缘,牵绊早就定下了。
待到万灵花开时,你就会看到红线绑在哪里。
何昼月闭上了眼。
晦暗中他感到自己像被分成了两半,你争我吵互不相让。
方衍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哪里像爱他?他怎么就不肯承认?
可前辈的卦从未出过错,他等了五十年,终于等来了能看到二人命定牵绊的曙光,真的甘心就这么错过?
他是真的爱方衍,他和方衍的感情真的已经走到山穷水尽无可救药了吗?
徘徊间,何昼月感到身上一重,方衍忽然抱了上来。
而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密地拥上方衍的后背,双手只垂在身侧,一动未动。
五十年的感情并非轻易就能看透割舍,至少给他独自冷静的时间。
之前去长临城,那边的风景还算不错。
何昼月:“你将我关起来的事,有多少人知道?”
方衍:“除了几个伺候的以及你父亲和你弟弟之外,就只有误打误撞听到消息的闻十七。”
何昼月心下稍安。
知道的人少就好,到时候如果传到师兄耳朵里,又要为他担忧。
方衍以为何昼月有所动摇,在他耳畔的声音愈发温柔:“再生气也要先随我回仙盟把伤养好,沓神门最近又冒了出来,魔尊行事鬼祟,你已伤了他们那么多门徒,独自在外面,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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