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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楠抬起爪子朝他挥挥手:“那你去吧,我去弄糖了。”
在南方这边为了限制用水而心烦,为了缺少的食物而焦虑的时候,遥远的北方正驶来一列车队,前方是军车开路,后面是装满了物资的货车,再往后,则是一辆辆经过了改装的军卡,但军卡后面的车厢里所装的并不是货物,而是一个个神情绝望,唇上裂出一条条血痕的民众。
这些人中条件稍微好点的身上还有个包袱,但更多的要么是身上罩一件破衣烂衫,更甚至只有一条稍稍蔽体的短裤,脏污的头发,散发着恶臭的体味,乌黑的指甲,皲裂的皮肤,简直比康云那边外城的难民还要难民。
眼看着天色渐亮,前方开路的车队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些半倒塌的废弃建筑,于是将车辆一顺的停靠下来,车上的人有序的下车,非常熟练的顺着每一车的负责人找到一个能躲避暴烈日头的地方暂时安顿。
群众可以暂时休息,但很多士兵却没办法立刻休息,他们需要架起桌椅派发物资,物资就是每人半块玉米面里甚至掺了泥的饼子,还有一口仅能维持生机的水。
最开始不是没人没怨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体谅如今的环境,有些人哪怕心里清楚,却依旧会将环境带来的绝望发泄在别人的身上,发泄给士兵,发泄给政府,然而现在不比从前,没谁愿意多承担一份来自别人的负面情绪,所以经过一次次的雷霆手段整顿后,现在能留下的,大部分都是愿意听话,并且努力想要活下去的。
因此哪怕每天就半块饼子,一口水,但只要一想到到了南方,这样地狱般的日子就能结束,所有人都拼着一口气努力挣扎着活下去。
每个人整齐有序的排队领取着食物,从最开始难以下咽,到只要能塞进嘴里的,就没有不能吃的,还有那口水,有的家中好几口人,像是一些兄弟亲朋都在的,那还能先稍稍抿一点解解嘴里的犹如沙漠枯地一般的干渴,剩下的小心存放起来,路上实在是渴的受不了的时候再拿出来抿一点。
如果是孤家寡人或者只剩老弱相依的,无论是吃的还是喝的就要赶紧塞进嘴里,因为晚了未必还能是你的了。尽管有士兵维持秩序,但这秩序并不一定能维持到每一个人的头上。
这边一对爷孙刚领了自己的食物,忙不迭的往嘴里塞,生怕晚了一步就被抢走,而另一边则混乱的闹腾起来,有两个身材高壮的兄弟将一个人满头金发的人压在地上打,直接抢走了对方的食物和水。
而旁边的人没有一个上前劝阻的,最多就是看着被抢走的食物和水眼露羡慕。
至于地上被打的人,估计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骂也不敢骂,缩在地上好一会儿才慢慢的爬起来,然后佝偻着身体在路边坐了一会儿,因为没有衣服,所以那满身的骨头显露无疑,双手更是忍不住环住饿到内凹的肚腹,脸色一片灰白,也许某一天,他会生生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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