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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接到凌应翀的拜帖时,时间已经迈入了十一月,京都其实很少下雪,但却在十一月头天,就下了第一场雪,白色的雪覆盖朱红的瓦墙,银装素裹的世界里让其他的颜色黯然失色,唯独这一抹红宛如鲜血般刺眼。
人都说瑞雪兆丰年,京都的百姓们很开心,宫中却有些不好的流言,说“事出反常必有妖”。
不过这些事,都与江棠舟无关。
他在太子府中静修了个把月,之前躁动的心好不容易压下去,凌应翀的一张拜帖,又让他有些浮躁起来。
听雨一边替他磨墨一边道:“听说,四皇子的腿还没好,仍然起不了身,这个时候请爷去府中,会不会别有用心啊?”
“他能有什么别的用心,”江棠舟淡淡道,“且不说他一个断了腿的人没法对我做什么。以他的性格,也不会做出什么为难我的事情。”
这话偏偏又被殷问峥听了去。
“凌应翀是个什么性格?”殷问峥自院外踱步而入,慢慢悠悠的,让人摸不清楚他此刻的情绪到底如何,“你倒是和他熟得很。”
江棠舟道:“你今日又闲得很?”
自那凌询钦去了垂楠城后,殷问峥每天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府中待着,在府中待着倒也罢了,大多数时间他都在江棠舟的这小院中待着,没事找他下下棋聊聊天的。
江棠舟倒也不讨厌,但总觉得殷问峥可能是别有用心,或者就是在谋划着什么。
“是啊。”殷问峥大大方方的应了,笑道,“不若我陪你一起去四皇子府看上一看?”
“这倒是不必。”江棠舟有些无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难不成你连我去哪儿也要管?”
殷问峥酸溜溜的说到:“我当然管不到你。”
江棠舟听出他言下之意,也没当真去哄他,诚然他们俩现在的关系的确比之前要亲近很多,但也没有到可以管得了对方去哪儿的地步。
所以江棠舟没给他反应。
殷问峥等了半晌,只等来一阵沉默,有些气恼:“你别以为那凌应翀便是什么好人。”
江棠舟慢悠悠的收了棋子,说:“不管是你、是我、还是他,都……半斤八两吧。”
虽然殷问峥有点生气,但不得不承认,江棠舟说这话还挺有道理的。
可他不能点头啊。
所以殷问峥白眼一翻道:“我俩和他可不一样。”
“嗯……”江棠舟沉吟片刻,“从出生这方面来看的话,的确不一样。”
殷问峥被噎得瞬间有些说不出话来了,身上的醋酸味飘得整个院子都是:“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挺喜欢那凌应翀的?”
这话问得目的性实在太强,反而让江棠舟有些犹疑——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却不是那种喜欢。
凌应翀如果做朋友,会是一个很好地知己。可惜的是,他们从开始就站在两条不同的船只上,所以连朋友都当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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