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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斐父母都是没什么学历吃苦过来的，也希望过儿女好学成才。

可惜，家里这个白天切钢筋晚上卸货的环境实在不利于孩子学习，林斐还算勉强考了个本科，林韬高中毕业就不读了，开始帮家里的忙。

今晚要卸货，卸钢筋不是卸棉花，那动静闹一晚上谁也别想睡安生。

林斐一家卖钢筋十多年，早都习惯在高分贝杂音中入睡，就连奶奶都习惯了，不习惯的是隔壁邻居。

新邻居，没经商脑子的邻居，去年租了隔壁的楼改成了快捷宾馆，为着林斐家的噪音，两家没少吵架。

林妈见女儿来去厨房给她煮面条，不一会儿林妈就端着一个铁盆进来了，林斐口味跟她爸，吃面不吃米，她问：“没有牛肉？”

林妈意味深长地笑，“没有，就拿食品袋子装了一点臊子，刚够一顿饭。”

“哎，服了！我明天上门买一斤去。”林斐赌气说。

“你少惹事。”

林斐二姑刚开了家牛肉面馆，店里师傅卤的牛肉不错，林斐爸爸不怎么吃肉的人都馋这一口，提过两三次，二姑就跟听不懂似的。

倒不是林斐家要占这个便宜，一斤卤牛肉才值几个钱？

只不过过去几年，二姑父病故丢下孤儿寡母，二姑又一直没工作，兄弟妯娌间就林斐爸妈帮衬得多，怕二姑面子过不去，林斐爸爸还请她给奶奶做饭，一天两顿一个月给三千。

奶奶本来就跟大儿子生活，也就是林斐爸，哪里需要别人单独给开小灶，不过是找个由头给钱，这工资在县里够得上公务员了，更不用说其他方面的照顾，二姑家的妹妹这两年穿得用得哪个不是林斐给买。

如今却连一块牛肉也要不来，林斐一家都觉得寒心。

林妈接了个电话，丈夫打来的，说货车路上出了点故障，要晚一点到。

林斐吃饱了洗了碗去看奶奶，奶奶躺在床上念经呢，婆孙俩说了会儿话，林斐就下去了。

等到十二点车还没到，林斐赶妈妈去睡觉。

林妈也撑不住了，叮嘱她车来了叫醒她。

这话叮嘱的就纯粹多余了，一点多的时候，两辆大车开到门口，林斐打开门口的白炽灯，昏黄的路灯光线被挤走，霎时间，门口这片地方明亮如白昼。核对了货单之后，林斐派一辆拉去分店，一辆就地卸货。

林斐打开仓库卷帘门，几个小伙子吆喝着戴起手套开工，夜班车进城见到路边有大车远远就开始鸣笛，钢筋砰砰砰砸到地上再一根根划拉着拖进去，明天一早要切割的堆去院子里切割机旁，噼里啪啦叮叮哐哐……

方圆十里的狗开始接连叫唤，神经衰弱的林斐妈妈自然醒了。

林妈下楼来陪女儿，林斐见她脸色不好又赶她回屋睡觉。跟车帮忙的小方是店里的老员工，为人很是可靠，林斐去一旁蹲着玩手机。

她身后是一块空地，沙堆都快堆到路面那么高了，上面全是碎酒瓶子和各类垃圾，林斐望了一眼隔壁宾馆，心里暗骂那老板没素质，自己家后门都不管！

也就是林妈看不过眼隔三差五收收垃圾，林斐弄了一次，看到过用过的卫生巾和避孕套差点没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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