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监狱外围的墙头很高,冬日杂草横生,但大门外一片干净空荡。
陆凌怔怔的站在水泥地上,心里的紧张惶恐陡然而升,压抑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沈郁川只好扳着他的肩膀,等有人给他们开门。
几分钟后,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一个穿着制服的狱警看了两人一眼,招了招手,陆凌赶忙跑过去,沈郁川却停在了原地。
陆凌呆滞的看着他:“沈哥……”
“你进去吧,我在这等着你。”沈郁川说。
陆凌方才反应过来,沈郁川能送他过来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退让了,点了点头,随狱警走进大门。
狱警把陆凌带到家属接见室,叮嘱他:“是陆正安家属吧?”
陆凌短促“嗯”了一声,狱警道:“有什么话尽快说,我们有时间限制。”
陆凌应允。
说话间,陆凌已经来到接见室,狱警站在安全范围内,示意陆凌进去。
陆凌并没有太多犹豫时间,推开门,驻足,看着里面端坐着的人,眼眶湿润。
眼前人,正是他的父亲陆正安。
他变了很多,似乎苍老了一些,但眉眼见又留着几分温存,看着他时笑的慈祥又释然,被岁月磨平了棱角。
“鹿鹿”,他喊了声,“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陆凌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看上去平静一些,才坐到陆正安前面,干哑着嗓子:“嗯,爸,我来看你了。”
陆正安知道陆凌离家出走的事情,这一年多以来,季定哲和陆家人轮番来看他,每天都在骗他说陆凌只是出国了。
后来,他自己也察觉出不对劲来,终于从季定哲那里套出了陆凌离开的事情,起初时,他很心急,可后来,又想通了些什么。
那是他陆正安的儿子,知子莫若父,他知道,早晚有一天,陆凌会回来看他的。
陆正安看着他发红的眼圈,伸出手,搭在他的手背上:“鹿鹿,你放心,爸在这过得还不错,季定哲那小兔崽子打点的好,我每天都过得很充实自在,鹿鹿,爸好多年没那么轻松过了。”
陆凌有些吃惊的看着陆正安,发现他的眼角里藏了些安然祥和,愣了一愣。
他是和陆正安很亲密,可又夹杂着些说不清的距离感,只是不明显。现在想来,那几丝距离其实源于陆正安常年生意场上追名逐利带着的锋芒,让陆凌骨子里即亲近他,又不敢太造次,只能高高的捧着,崇敬尊重着。
可是,这一刻,他发现陆正安身上的锋芒已经完全退却,有的只是一个普通父亲真实又自然的关切。
他突然信了陆正安的话,也许,他现在过的真的不累了。
陆正安这一辈子都在金钱权势里沉浮,可总有老去或停下来的那天,虚假的粉饰退掉后,他的心也是血肉做的,早晚有一天会为曾经做过的事悔恨,后半辈子都会在愧疚中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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