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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思渡接过顾淮手里的那杯水,胸口浅浅地起伏了几下,眸光垂着,嘴角微红,手指上沾着水痕,看不出什么情绪。
顾淮以为他又要道歉,但林思渡却说:“顾先生,你不该突然靠近我。”
“算我的错。”顾淮有些可惜地说。
这是生气了。
林思渡的情绪,比他先前想的,要丰富太多了,只是多数很小很细微,旁人看上去只能看到冷冰冰的漂亮外壳。
林思渡拿了水杯,从背包里翻出自己随身带的药,借着温热的水吃药。
“我并不总会头晕的……”他说,“我要是晕倒的话,顾先生可以不用管我。”
顾淮没回应,只是坐在林思渡刚才坐过的位置,从背后打量林思渡。
比起鉴定机构的白大褂,顾淮更喜欢看他穿今天的这身,机构的衣服太冷太规矩了,现在的林思渡看起来像是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比平时多了点不易觉察的活泼。
只是林思渡的距离感太强了,像一只警惕的兔子,守着自己的安全区,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进展地树起新的屏障。
他不知道林思渡的安全区到底有多大。
顾淮沉下脸,把玩着桌上一只老式的胶片留声机。
“对了。”林思渡放下水杯,唇角被水杯擦出的红散开了些,“顾先生,近三个月的原材料采购数据,你亲自看过吗?”
“看过。”顾淮把留声机推回原处,双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怎么了?”
分公司顾淮不太管,但采购单这种重要的东西,是会从顾淮的手头过的,他不会太仔细地看,但一般的错处是逃不过他的眼睛的。
“有个地方,跟您核对一下。”林思渡认真地说。
顾淮原本只是想带着林思渡来,把他放自己周围,随手拨了点工作给他,却没想到他真的看出了点问题。
“哪里有问题?”顾淮收起了脸上那点漫不经心的笑,跟着严肃起来。
林思渡走过去,站在他身边俯身,用手里的电容笔,圈了电脑屏幕上的几行数据:“这一批玉雕的原材料,记的是和田玉俄料,属于白玉雕刻,我能看看成品吗?”
顾淮盯着数据看了一会儿,沉声说:“可以。”
林思渡让开了些,等着顾淮带路,然而顾淮却只是一动不动地打量着他的领口。
林思渡被他看得不自在,刚想问,就听顾淮说:“林老师,衣服的领口湿了,换一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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