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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乎能想象到,若自己调笑几句“就这么信任我”,她也绝对只会点着头答应“是呀”。
这小傻子,到底什么时候才开窍?
若不是她偶尔对着自己也会脸红害羞,他真要怀疑自己的个人魅力了。
“阿峤哥哥,若不舒服的话,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满月又道:“待会儿我煮些萝卜汤端过去,给你醒酒。”
她爹从前当惯了酒鬼,她照顾起醉酒的人来早有了心得。
云峤确实觉得脑子越发昏沉,闻言顺势应了。
进了自己院中,才看到陈伯一直守在门口,见他进来,才赶紧上来搀扶。
他走了几步,突然道:“不枉你明里暗里总护着她。”
陈伯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嗯了一声,还顺手擦了擦眼角。
方才满月说起要为陈伯养老送终的时候,陈伯还未走远,他又是习武之人,本就比常人耳聪目明,没听见才是奇怪。
“满月姑娘是个好孩子,”陈伯心下感慨:“老奴就说没看错人。”
“她已及笄,不是孩子了。”云峤语气微冷。
陈伯这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孩子”是自己未来主母,不由得气短了几分,连忙闭嘴,又走了几步,却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声。”
“公子……”他有些忐忑,语气却坚定起来:“老奴斗胆问一句,您对满月姑娘——”
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
云峤淡淡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只一拂袖甩开他,自己进屋了。
陈伯心中忽上忽下,凉了半截。
这么多年来,公子做事,从不做无用功,但霍满月不过一个贫寒卖花女,身上也没有半点可以利用的地方,公子对她这样的态度,到底所图为何呢?
耿直的老仆人百思不得其解。
满月租了铺子,多年夙愿一朝成功,正是充满干劲的时候,每天天不亮便出门,黑尽了才回,如此忙忙碌碌,不到半月花铺子便开了张。
她虽没读过书,却颇有巧思,这铺子租的时候便知道有些背阴,屋子里常年晒不到阳光,她便找人做了几个架子,将盆花全搬到铺子外,按品类颜色错落有致放好,看着便花团锦簇分外喜人,让人忍不住就要过来瞧瞧,铺子内却没放任何陈列架,只分成两个部分,一部分做成书房模样,一部分做成起居室模样,在每个恰到好处的地方放上不同的瓶花或盆花——炕桌上摆着素白瓷盆养的水仙,画案上的鹅颈壶里插着几支山茶,珠帘后的花樽里有半人高的冬青和红豆,窗台上的胆瓶中,一大束木樨正吐露着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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