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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点了皮蛋瘦肉粥,盛在搪瓷青花碗里,白雾腾升起来,香喷喷的。
孟和玉十指贴着碗肚子,暖了会儿发僵的皮肤,才掰了一次性筷子开吃。
曹子鑫留意到了这个细节,他想孟和玉这精神面貌也实在太差,跟往昔比说是一落千丈也不为过,竟然还怕起冷了。
距离上次见他,也不过一两个星期,怎么就残破成了这样?
曹子鑫满腹的疑虑,没有出口,还是平常轻松模样,同孟和玉天南地北地聊,时下的新闻、校园的八卦,以及钟承明。
“钟教授好多天没上班了,”曹子鑫的语气很平常,旁人听不出什么深意,只有他自己晓得他在试探,“小孟,你住在他对面,知道为什么吗?”
孟和玉的脸色一变。
只是很细微的变化,但曹子鑫捕捉到了。
孟和玉低了眼说:“不知道,我跟他没关系。”
“唉,真可惜,我还想跟着钟教授学点东西呢,现在只能在实验室里记录数据,这随便抓一个小学生都能做……”曹子鑫巧妙地将话头带走了,接下来他们不再谈及钟承明。
早饭过后两人去看房,地点在一处老旧的民区。一厨一卫一房一厅,厨房跟客厅是打通了的,一进门的视觉效果足够宽敞。
上一任租客是个女生,蛮有心思,墙纸地板都换过,也打扫得明净。
房东一边这样介绍,一边拉开了窗帘,阳光敞敞亮地照进来,映着白净的墙纸跟浅色木地板,一室都充盈着光润的空气。
孟和玉跟房东谈拢了,下午就将家当搬了过来。
他的家当不多,当初会装满大包小包,主要还是因为冬衣厚重,一件就能占满一个塑料袋。
他在莫斯科买的那件毛茸茸的军大衣,他还等着穿到老穿到死,这种衣服最实惠耐用了。他爸爸的那件军大衣还是他爷爷传下来的,本来也是要传给小儿子孟和玉的。
说多都是伤口,于是孟和玉不再多想,将大衣摊平在被子上。
他最近总觉得晚上冷,一床被子根本不够用。
日子一天天过,孟和玉的胃口却一直没回来。
对着喜欢的食物,他都会想这些自己曾经和钟承明分享过的。
孟和玉像是罹患了一种创伤后遗症,临床表现是无法再享用他曾喜欢的美食,而这一切的病因是钟承明。
天晴的时候,孟和玉会将窗帘拉起,让阳光直直穿过玻璃窗,照亮整间客厅。
孟和玉就坐在这和煦的热度之中,抱着吉他写歌。在这段难捱的失恋期里,孟和玉能够紧攥在手的唯一慰藉,恐怕就是音乐。
这样说也不算太准确,还有一件事也叫孟和玉好受:他的新老板很喜欢他。
唐曼秋从不叫孟和玉辛苦,孟和玉唱久了,她还逼他下来歇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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