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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的,她忽然就记起了那场雾蒙蒙的大雨,她被倒挂在赤海的大门口,那时候她也是这般,仿佛隔着迢迢的氤氲,才听到他的声音。
如此清澈,又如此低沉。所有的矛盾在他身上仿佛都如此的契合。
虽然声音都是微微含笑的,但那时只能从他的只言片语中感到浓浓的凉薄与嘲弄,但现在,却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江雪深一时反应不过来,过了一会儿才“啊”了一声。
慕朝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模样,眼神渐渐柔软,却在她抬眸的瞬间,又眨了眨,用笑意掩去:“你不该下来,但是能看到你,我很开心。”
他轻轻将她脸颊的碎发挽到耳后,看着她从脸颊一直延申到耳根的伤口:“我不会让你死的。”
江雪深耳朵有些痒,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住他的手,眨了眨眼,用力看着黑暗中模糊的轮廓,认真道:“我也不会让你死的。”
静下心后,江雪深陪着他在原地坐了一会儿,这才知道原来慕朝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顺着水柱而上,而且那也并不是唯一的出路,甚至于说,水柱只能算投机取巧的后门罢了,真正的正门在水柱之下。
“你要怎么做?”听明白了大致意思,江雪深反而有些疑惑,“直接潜下水底吗?”
但此刻的溪流满是毒瘴怎么潜得了呢。
慕朝不以为意道:“烧了不就行了。”
“烧了?”江雪深仿佛没有听清楚,声调都不由变高,“毒瘴还能烧掉???”
毒瘴只是飘忽的气体,别说烧掉,自她记事以来甚至没有听过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预防,而慕朝现在说,烧了,不是预防,而是将它毁去,用的还是最离谱的方法?
换一个人讲这句话,她都得觉得对方疯了,但说话的是慕朝,即便这个方法有多荒谬,她在震惊之后却从未怀疑过他做不到。
毕竟,这可是慕朝啊。
见她一脸的错愕,脸颊上的软肉跟着紧绷起来,慕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江雪深吃痛地拍开他不安分的爪子,这才听到他道:“这溪水是流动的,带着风向,就代表着一定可以出去。你什么都不要管,我说跑的时候你就往溪水里跳。”
江雪深张了张嘴,额头被轻轻抵住,慕朝的声音继续传来:“相信我。”
江雪深默了默:“好。”
话音刚落,周遭温热与冰寒,所有交织在一起的矛盾气息都在顷刻间褪去,她知道慕朝站了起来。
江雪深扶着小腿跟着站了起来,借着流萤的微光朝溪流处看去,原本飘满蜉蝣的溪面燃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花,紧接着像是发狂了似的,在湍急的水床与半空中疯狂蔓延,不过眨眼的时间,就已经点燃一片火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腐蚀味,像是有什么在顷刻间,尖叫着化为了一粒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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