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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潭洮观。”
马车朝前走动起来时,那车轮在下过雨后的泥地上留出印子,谭金站在旁边看着朝前走动的马车,看着那些泥印时眉心微皱,心头突然划过抹疑惑。
却没等他抓住那一瞬间不对劲的念头,谭银就在旁突然开口:“东西要送去潭洮观?那边不是已经废弃了吗?”
被一打岔,谭金就忘了刚才那瞬间还没冒出来的念头。
那边崔林领头走在最前面,而谭金因为不会骑马,只跟谭银上了最后那辆马车,才对着谭银说道:“潭洮观的确是废弃了,可那边却还是能够住人,而且离官道有些距离,四周又都是林子。”
“潭洮观往下有一条道可以直接绕去衢安,人少也不容易被人发现。”
北狄来接货的人虽然打扮成了晋朝人的模样,可他们身材高大,满身悍气,终究跟瞧着儒雅斯文的大晋的人有所不同。
如果让他们入城,怕是会被人怀疑,而仙阳周围也就只有潭洮观最为适合让人藏身。
谭银在旁皱眉:“为什么不直接走河道,偏要改走陆路?”
谭金被他转移的目光,一边乘车朝前走时,一边哂笑:“你以为河道就那么容易走的吗?”
“漕司十二总并不是铁板一块,内里纷争和勾心斗角也从没间断,沿途州府之中还有那么几个老顽固,他们虽然得些私利,却不敢冒走运宿铁的风险。”
“而且从仙阳再往北时,就该到了京郊漕司府库。”
“守着那里的人,并非是国公爷的人。”
换句话说,东西要是不从仙阳下,继续往北,走河道固然要快上很多,也不必搬来搬去的麻烦,可同样到了京郊漕司府库,落到了其他人手上。
再想将东西取出来交给北狄的人就难如登天,而且也太过冒险。
谭银靠在马车壁上,像是随意问道:“那京郊漕司的人,不知道这事?”
“当然不知道了,管着京郊漕司府衙的叫胡士鸣,是个顽固不懂变通的。”
“国公爷早就想要将他换了,只可惜胡家早前曾尚过公主,跟皇家有些千丝万缕的关系,而且胡士鸣跟户部尚书赵桐还是连襟。”
谭金说着时有些羡慕。
那个胡士鸣刻板不知变通,油盐不进不说,更丝毫不与任何人交好,可偏生胡家地位不低,又尚过公主,跟皇家有些关系。
胡士鸣那性子让他绝了登上高位的可能,可同样光是他家世这一点,哪怕他再顽固轻易都不会有人动他。
谭金只觉得胡士鸣不懂得珍惜,要是他有这么好的家世,有这么好的出身,他定然比胡士鸣走的要更高,哪可能守着区区漕司府库跟个榆木疙瘩似的。
谭银没去看谭金眼中羡慕,只继续问道:“那漕司其他地方的人呢?你说沿途有人不答应贩卖宿铁,那这些宿铁是怎么运到仙阳的?居然没被半道扣押?”
“国公爷的东西,谁敢扣押?况且那些老顽固也没几个干净的,他们虽然没搀和宿铁的事,可这船上有什么东西大家都是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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