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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的清流党也不能幸免,特别是刚回朝的刘谨权,更是林党的矛头所指,但今日的他却显得格外安静,任谁说都不为所动,好似在等着什么一样。

内官们夹着嗓子的通传,才使得众臣子暂且消停了嘴,文帝竟比往常来得早了许多,甚至提前于上朝的时辰,瞧着也是在等谁。

众人行礼后,文帝没有让内官通传上朝,而是说了“再等等”,群臣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纷纷在心底猜测起了文帝的举动。

直到太和殿外,响起了礼乐声,让群臣忽地僵硬了身子,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殿外,逐渐记起了这乐声是什么,那是君的殊荣,朝会时独一无二的乐声,而这份殊荣永远属于大魏的丞相——温时书。

殿外的他缓缓步入,宽袍大袖的朝服,上头绣满了黑金纹路的仙鹤,与群臣所穿的圆领朝服差距甚大,就连手中的玉笏都镶嵌着金鹤,这些都是君的象征。

温时书迎着众人惊愕的目光,面容上的温柔清冷没有丝毫更改,宽袖摆动间,蕴满了执掌天下的气度,就算恢弘如太和殿,丝毫压不下他的气势,他低眸,他跪拜,每一个步骤都让众人恍惚极了,仿佛回到了文定元年的魏朝。

“臣,温时书拜见圣上。”

文帝站在大殿之上,龙袍下的手早已经颤抖不已,当听见他说“臣”的那一刻,属于帝王的伪装轰然崩塌,那些昔年记忆瞬间涌入了他的四肢百骸,教他不管不顾地直奔殿下而去。

“相父!相父啊!”

这声声呼唤都带着哽咽,夹杂着年轻帝王唯一能显露的情感。

在文帝向下走来时,牧衡持笏喊道:“众卿,拜君。”

尘封数年的回忆,在此刻却变为了习惯,群臣轰然而跪,每个动作都仿佛刻在骨子般熟练,他们整齐地拜向了殿中的两人。

只有林党那些新晋的官员手足无措,不知发现了何事,他们依稀猜到那是温时书,却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究竟在拜谁。

都是臣子拜皇帝,朝会上哪有拜臣子的?直到他们瞧见与林党对抗多年的张启也同样拜下,这才迷茫地跟着拜了。

温时书起身放下玉笏,看着与明主颇像的文帝,眸子里透出了些许怀念,温声道:“圣上,臣回来了。”

文帝霎时愣神,不过寻常的一句话,却教他无比心安,继而颤抖着握住了他的手。

从殿上到殿下短短数十步,却让他感慨万千,相父身上的气势是他自幼就惧怕的,两人明明没差几岁,他却始终比不过宛如明月的相父,这对一位帝王来讲无异于耻辱,可他却忽略了相父为大魏做过的事。

相父四年征战天下,完成了父皇夙愿,在朝时肃清朝野,为大魏立下万代功勋,就算……就算当时致仕归乡,当他见到恩科入朝的那些学子们,也不禁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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