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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芙极为不好意思,双颊染红,连头都不敢抬。前头她还说自个儿写字工整,没想到荒废几月,写出来的竟歪歪扭扭,不堪入眼。
特别是,自己的先生还曾是这天下最有名的才子,这下丢人可丢大了。
知道小姑娘面子薄,温时书也没笑她,替她重铺了张宣纸,“没事,就当一切重头来过。我观你执笔如握卵,启蒙时家人还是教的好,只不过这些年来没练过,缺乏技巧与学习,慢慢来就好了。”
温时书教过的学生,基本都算作才子名列,笔下的字都师承大家,他从不会为此分忧,像小姑娘这般的,倒是初次体会。
不过好在孩子好学,没多大的功夫就得了要领,在宣纸上专注地练着字,本来就有底子,略微调整过后,慢慢地就工整了起来。
温时书也不急,席地坐在棋盘旁,研究着未解棋局,全当是陪她练字了。
屋中静谧,时间过得也快,不知不觉间手中的茶换了一盏又一盏,当他抬头再看向玉芙时,才发觉小姑娘已趴在桌上打瞌睡了,笔上的墨汁浸染了她娇嫩的指尖。
温时书有些失笑,步到她身侧看向了她的“墨宝”,工整是工整了许多,到后头不知怎地画起了画。他望着宣纸上那只遗世独立的仙鹤,不由自主地盯了许久。
罢了,天色已晚,孩子身子刚好,这种事情得慢慢来。
“玉芙,醒醒了,回去歇息吧。”温时书轻声唤着她,将她的披风盖在了小姑娘身上,毕竟夜晚的山上,还是太冷了些。
玉芙是迷迷糊糊睡着的,其实睡得不踏实,梦里还在练字,被这样一唤,也就醒了。
睡眼惺忪的她还有些懵,直到看见先生温和的眉眼,才回过神,连忙说道:“先、先生……我不是有意睡着的,今个儿可能有些乏了,写着写着就不知道了,明儿我定会好好练习的。”
温时书不怪她,“无事,你身子刚好,是要多休息的,快回去吧。练字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我有本字帖,先拿回去揣摩练习,此事不急。”
待说过这话,他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字帖递给了她。
小姑娘双手接住,发觉上头没有署名,估摸着里头是先生的字,顿时万分感激,“多谢先生,那玉芙先告退了,先生也早些歇息。”
温时书“嗯”了声,目送她走出去,而屏风后头的人也终于走了出来。
沈意把玩着羽扇,挑眉道:“真是不得了啊!没成想鹤行竟会为个姑娘下厨,还要特地留饭。这些都不说,把我晒在屏风后头一个时辰这事儿,就从来没有过。难不成这几年的先生当的,你还真上瘾了?”
温时书将小姑娘写的字卷起搁在一旁,淡然道:“教养孩子的事,没得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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