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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很快就走到了关押闫玄度的那间牢房,箬竹让狱卒打开牢锁,然后让周围所有人都退下,独自进入。
大约是池惟青特意吩咐过,这间牢房不同于其他,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桌案以及文房四宝皆有,就连嵌在高墙的窗户,采光都要更好些。
闫玄度此时就坐在桌案后,身上单薄囚服没有沾染血迹,可见并未经历过严刑拷打。
“闫将军。”箬竹换了副男子嗓音叫他。
闫玄度闻声抬起头来,对上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没问她是谁,而是开门见山道:“有什么事?”
箬竹好像突然知道,当初陆太尉为何会收个小乞丐当义子了。
闫玄度的眼睛像是块黑玉,与池惟青深邃且蕴含帝王威压不同。他的眸底仿佛是汪旋涡,神采奕奕,有不断将人卷入听他说话的魅力。就连在暗无天日的牢狱中关了数日,也不见黯淡与灰烬。
箬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反问,而是道:“闫将军戍边有三年了吧。”
闫玄度满目警惕地审视着她,没说话。
箬竹也就坦然接受他所有目光与猜测,毕竟自己从进门起就没有自报身份,而以闫玄度身为将军的敏锐感,难免会对她来探监的目的揣度几番。
“我今天来呢,就是想问将军几个问题。”箬竹语调放得很轻松,“将军完全不用紧张的。”
闫玄度闻言立马侧撇开头去,眼底染上几许不耐。自从他被押解回京关入诏狱以来,御史台提审了他一次又一次,软磨硬泡各种办法都用尽,无非是想从他口中套出不利于陆太尉的话。
而他,是绝不会背叛义父的。
但箬竹并不在意他的态度,在桌案前盘腿坐下,恰好能与闫玄度平视。又单手支额撑在案上,神色随意地从腰间解下一壶酒,不像是来审问的,倒更似久别重逢的好友叙旧闲聊。
闫玄度观察着她的举动,就在心里下了评判,无非是想用烈酒让他醉后吐真言。呵,这可太低估他的酒量了。
可紧接着,箬竹就顾自拔开酒壶塞子,仰头喝了两大口。
她眼眸余光瞬间捕捉到闫玄度挑了挑眉毛,笑道:“都说了不用紧张,我不过是有些好奇。”
“将军当初请命戍边,心里想的究竟是忠君报国?还是……”箬竹顿了顿,“为了功成名后向陆太尉提亲,求娶自己的义妹?”
“自然是前者。”闫玄度当即回答。
箬竹随之低笑出声。
倘若闫玄度依旧保持沉默,她可能还会在心里捏把冷汗,怕自己说错话前功尽弃。但他这么着急回答,像是迫不及待地否定后者,箬竹就知道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闫玄度破防了。
“有些话闫将军忽悠忽悠御史台那些迂腐老头儿呢,就罢了,骗我大可不必。”箬竹在他一瞬不瞬的注视下又喝了口酒。在酒壶放下,露出清秀脸庞的刹那,端出恍然大悟状,“还是说,闫将军其实是在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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