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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阳的声音在喉咙里偃旗息鼓,因为他在黑暗中察觉到了凛然的杀意。
暗道一声不好,他转身就要往船下跳,随后一把刀从他脖颈处划过,切豆腐似的从皮肉中过去,带出来热腾腾的鲜血。
他摸着脖子上滴下来的血,以为自己马上要死了。
但是这刀锋恰到好处,只是浅浅的吓唬了他一下,并没有要他的命。
陆鸣蝉看着吓到尿裤子的小伙计,嘻嘻一笑:“想跑想叫,都会死哦。”
米阳张开的嘴瞬间闭上,痛苦地看向程东。
程东也是脸色一白,感觉自己是走在了刀刃上。
“姑娘,船上这些人......”
解时雨自顾自的往前走:“全都带走关起来,等这件事了结再定。”
程东跟上去,一边引着解时雨往仓库走,一边小心翼翼道:“是,现在闹出人命,难免引人注目,而且他们也不全是......这下面是最底层船舱。”
解时雨打量货仓。
货仓黑暗而且发闷,气味仿佛有形,十分黏腻,船舱侧面木板被海上湿气浸着,已经生出了腐朽的纹路。
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大樟木箱,一眼看去,密密麻麻,霸占了整个底仓。
程东低声道:“就是这些,如果是瓷器,这些数量,吃水绝不会到五尺。”
解时雨围着箱子看了片刻,也觉得这些箱子诡异的不对劲。
起先她怀疑箱子里是金银,可到这里一看,就知道绝不是。
金子什么分量,她很清楚。
巨门巷暗藏着许多箱金子,要是按照这个数量的木箱,每一箱都装满,吃水绝对比现在还要深。
比金银要轻一些,又比一般常见的东西更重,还封的这么严实,她心里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开一箱。”
陆鸣蝉自告奋勇上前,掏出一把匕首,沿着缝隙一撬,箱子就顺势打开。
看着打开之后的箱子,解时雨心里咯噔一下,出了一身冷汗。
是铁!
盐铁都是朝廷专营,铁器比盐还要重要。
这是能让人造反的东西!
想到胡邦沉了的那艘船,再想到太子和人争铁矿,她立刻想到这一次的网,是太子撒下的。
皇上本就让刑部在暗中查探,要将腐烂到骨子里的户部连根拔起,而太子则在后面推波助澜,要一次将二皇子、四皇子、五皇子,全都拉下马!
淹死姜庆,是让皇帝暴怒的开端。
而她,只是这网里的一条小鱼。
解臣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她在码头上的产业,以权谋私,捎带手将她坑了进去。
船若是在今晚夜里离开码头,在其他地方被截获,她是鞭长莫及。
可若是不离开,等到明天朝会之后,皇帝雷霆一怒,将码头上查个人仰马翻,她也是百口莫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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