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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睡得昏昏沉沉,呼吸均匀有力,脸色也好了许多,氧气瓶已经被踢到床尾了。
回到自己房间,看见苏琅轻从床上坐起来,“怎么样?”
“挺好的。”程既简上了床,将她拢入怀里,“怎么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每个人体质不一样,高原反应出现症状的时间也不一定,甚至有些人会睡到后半夜才出现问题,要是没有及时醒过来,那会很危险。
“我没事。”
就是床上一空,她突然醒了。
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启程离开酒店,前往大昭寺。
五个人分别往三个位置,各有各的去处。
侧面半壁的日光延伸进檐下,苏琅轻转动经筒,一步步朝前,也一步步向着尽头的程既简靠近。
他就站在那看过来,一道清峭的影子,隔着距离,隔着过往那段空白的时光,走到尽头是他,她这一生的尽头也是他。
从大昭寺出来,苏琅轻看着不断有人进去,她说:“佛门清净地,讲的是性空,是放下,可是却有这么多人怀着心愿来求神拜佛,那不是和佛家宗旨背道而驰么?”
程既简牵着她的手,扶着她下石阶,“求神求的是智慧,拜佛是为了参悟。世人皆有所求,有所求不是坏事,能做到不强求就已经胜人一筹了,否则就是执迷不悟。”
“世俗的追求叫执着,强求叫执迷不悟,”苏琅轻疑声问:“可佛家弟子念经,参禅,了悟,达境界,这一道道一程程,算不算有所求?”
“这个叫究竟。”程既简回答说:“佛经里有个词,叫‘性识无定’,因为性识无定,所以众生遇到自己的缘数,就容易起执着心,把自己困死了,佛门则是勘破,是空。”
执着心……
苏琅轻点一点他的心口的位置,问:“那你这算什么?”
程既简笑说:“我这是因缘和合,名正言顺。”
苏琅轻听他冠冕堂皇,觉得好笑,“这世间的道理全是你说了算。”
中午,几个人在大昭寺广场会合,然后找了家馆子吃饭。
苏玠还琢磨着明天要不要去爬珠峰,“难得有时间来一趟,不去岂不可惜?”
苏琅轻说:“哥,别折腾了。”
苏玠一脸深沉,“刚才我问过寺里面一位德高望重的喇嘛,他说我的终身大事要往高处寻。”
沈桥劝道:“苏先生,你昨晚高反都那样了,还爬珠峰?什么大事都没有自己的命要紧,再说了,高处又不是一定指这里,等回到咱们市里,到处是办公大楼,你天天往楼上跑,没准能撞见个都市白领。”
陈绪赶紧说:“何必这么麻烦,我的姐妹当中就有……”
苏玠适时打断:“我的终身大事不是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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