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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行完礼后,张公公便扯着细嗓开始报聘礼。
紧接着,侍卫们便将一个个的红木箱子抬了进来,整整齐齐地摞在院子里。
张公公一边报,一边翻着手中的小黄册,半盏茶后,嗓子都喊累了,却还未报完。
身后的小太监察言观色地给他递上茶杯,张公公斜着眼睛睨了那小太监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喝了一口,而后继续报起来。
因他未走,侯府众人只好恭恭敬敬地垂首立着,一个个心怀各异,眼观鼻鼻观心。
到了最后,装聘礼的箱子几乎摆满了一整个庭院,彼时,府中所有的姑娘无不开始羡慕起沈璇来,谁也想到,这雍州王竟然如此阔绰,下了这么多聘礼给未来的王妃,但是一想到那雍州王曾经的骇人事迹,一个个又悄悄地在心中打退了堂鼓。
张公公报完聘礼后,与明远侯沈朗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站在院内的人群开始走动起来,一个个伸长脖子看来看去,在那一箱箱稀奇珍贵的聘礼旁驻足观看,议论纷纷,惊羡不已。
其中眼红地连手中帕子都快攥断了的,就要数沈敏了。
她看着满院琳琅满目的聘礼,心中翻腾起的气血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滚沸一般。
在她看来,这场纳征于她而言简直就是一次奇耻大辱。
想当初,永定侯府向她们家下聘时,送来的箱子统共加起来也不满半条回廊,规制与今日相比,矮了一大截,且里面的东西都是些寻常人家下聘时所见的黄白之物,一件稀奇物件也训不出来,要知道,永定侯府在长安是出了名的豪门望族,如此下聘,足可见其不上心。
也不知他永定侯府是有意还是无心,在聘礼上如此敷衍,让她一下子脸面全无。
而如今这沈璇这一场,自然会让大家又想起了当日永定侯府对她寒酸下聘的一幕,一时间,几个平日受过她欺负的姐妹便开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压着嗓子对她讽言讥诮起来。
“诶诶诶,你们记不记得二姐姐纳征那会的样子?”
众人以袖掩唇笑起来:“我看呀,与今日的规制比,恐怕不及万一呢!”
“你说就她这般不受永定侯府的重视,平日还仗着未来世子夫人的身份嘚瑟个什么劲啊,以后嫁过去,不定过什么样的日子呢。”
沈敏站在廊下,将那些人在背后嘲讽自己的话听去了大半,气得牙痒痒,却又碍于明远侯和大夫人在场,无计可施,涨红了一张脸负气而去。
她忿忿然往庭院外走,出了月洞门的时候,看到不远处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上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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