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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观南也正从寺里出发往秦漪那里走,因他心事重重并未留意到身后有个弟子在鬼鬼祟祟地跟踪他。
此人向来眼红观南,这些时日他见观南总是早出晚归便起了疑心,今日特寻了机会暗中观察,以期抓到他的把柄。
观南走到林中时忽闻身后有人唤他,转身看去原是释空和六净。
他心头一紧却也只得佯装镇定,又见释空对六净说了些什么,后者狐疑地朝他看了看而后离去。
“法师,适才我见六净师兄一直跟着您便赶来特来提醒。”释空来到跟前解释道。
观南蹙眉:“多谢你了,我眼下有要紧事,回头再与你细说。”
他步履匆匆地赶到秦漪那儿,入门时便见主仆三人正相拥而泣,他只能退出门外候着。
一番激动过后,秦漪问道:“可是周子濯放你们离开的?”
宝画回答:“不是,苏小姐和他这几日闹别扭,奴婢们趁机向那苏小姐求情,她许是本也不愿看着我二人,便同意了。”
见她面色有变,宝珍忙问道:“小姐,可有不妥?”
沉思片刻,秦漪皱眉道:“此地怕是不能久留了。”
待屋内三人说差不多了,观南进门满怀愧意地说道:“姑娘,都怪贫僧大意,适才被寺中弟子看出端倪,若三位再留于此恐迟早要被人发现,此处怕是住不得了。”
秦漪浅笑两声:“我正准备告诉法师,今夜我们三人便要离开京城了。”
她眉眼弯弯,隔着面纱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欢喜,可那眸底的疲倦和忧虑还是无法完全遮住。
观南知道,她不会将自己软弱害怕的一面展于人前,正如救她回来的那晚,他守在门外时便听见她不时哭泣,许是怕被人发现,她连痛哭都不敢放出声音,而第二日又佯装无任何事发生。
想到这,他只觉眼角不住发热,喉间亦涌上一股涩意,而心口处更是阵阵刺痛。
“如今世道不算太平,三位姑娘又能去往何处?”
秦漪轻叹一声:“我如今无权无势,只能暂且隐姓埋名换处地方生活,眼下能投奔的唯有外祖父家了。”
实际上她连自己外祖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母亲出自小门小户,打她记事起就没与外祖家有过来往,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让他放心罢了。
观南垂着眼睛,声音有些沙哑:“可你脸上的伤还未好,先前的药膏已用完,贫僧还未把新的做出来。”
她笑笑:“无妨,法师不是说过,容貌只是一副皮囊,有何要紧的。”
这下,观南彻底说不出话来,他木然地站在那儿,任由那触犯戒规的痛楚将自己吞噬。
“恰好法师明日也要去往北越,今日便算作你我二人的分别。”秦漪将另一件未改动的僧袍递给他,原本想好的措辞在此刻却有些滞涩,“这段时日承蒙法师关照,此份大恩我无以为报,唯有铭记于心,来世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报答法师的种种恩情。”
一席话入耳,观南藏于袖下的手指早已微微发颤,眸中亦是一片滚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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