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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鬓间染上了霜白,面色憔悴灰败,便连余光触及的手背亦如老松树皮般裂开几道口子。但皇帝依稀记得,阮正擎较之他尚且年轻些许,如今的他也不过四十几许。
“朕知道,这些年苦了你。”
“老臣知皇上身为帝王,必要考虑诸多,但老臣只是一介粗人,只知道行军操兵打仗。而现在安定下来了,倒让老臣深深意识到……此时的自己同那些个酒饱饭囊的人又有何异?”
皇帝瞳孔微缩:“爱卿……”
“皇上!老臣不求虎兵营,这天下皆是帝王子民,老臣只愿能再为皇上训出一个个骁勇善战保家卫国的好儿郎,成就千万个虎兵营,能在为敌入侵时有一战之力!”阮正擎陡然直直看向皇帝,颤着声音情绪激烈起来,字字泣血,深深埋首叩地。
皇帝被挣开手,微微失神。旋即抿唇背过身,喟叹一声:“阮将军啊……”良久未听见阮正擎的回应,疑惑回头,却见阮正擎以首叩地没有半点声响,走近一看,瞬时蹙起眉眉间涌上些担忧。
“来人,传太医!”
——
“阮将军情况如何?”皇帝看着为阮正擎诊脉的太医沉声询问,太医收回手起身拱手回道。
“回禀皇上,将军只是偶染风寒,加之情绪激动一时昏迷过去。”
皇帝沉思稍许,叹了声气:“朕记着,以前阮将军的身子骨是最为强健的。”
“皇上,将军本就常年征战落下一身病根。人的身体是有惯性的,将军一直征战看似无事,实则只要一旦停下,各种隐患便会接踵而来。史上这样的事亦是有过不少先例。”
太医顿了顿,见皇帝脸色有些沉郁,一时犹豫,“且还有一事,微臣不知当不当讲。”
“还有什么一并说了吧,朕也好让人给将军寻药调养。”
太医瞧了瞧周遭守着的太监宫女,皇帝便会意令人让人都退下,只留下了他们二人。
“臣观将军脉象,将军身体亏虚,气息紊乱,且……似是曾长期服用过木棉子。”
“许是阮将军当年征战时途中粮草吃紧,才会采用木棉子服用罢。”皇帝沉吟片刻,忆起当年他们早年在战场追击敌人深入时食物不够,便采了周边可食的花草等物食用,“服用木棉子有何不妥?”
“回皇上,木棉子有温虚、补血等诸多良效,然长期过量服用则会导致……难有子嗣。”
皇帝陡然抬头,面色如常却语气加重,“男子服用亦然?”
“是。这事鲜有人知,也是微臣偶查一本老御医留下的医书瞧见这等案例觉着新奇才记在了心上。”太医恭敬回道。
室内一时寂静无言,太医也琢磨不透皇帝心里头是如何想的,待到再听见时,便是皇帝起身嘱咐道:“好了你退下吧,此事封口,不可再与第二人提及,便连将军本人亦不行,否则朕定要了你的脑袋。”
“是,微臣告退。”
皇帝伫立在榻边良久,叹出一口气,却更像是舒心的喟叹,旋即转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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