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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得近了,她才看清那荷包上绣得是一丛墨色的矮竹,抬眼看着茗棋面上温柔的神色,知琴有些不忍,但还是开了口,“茗棋,你这几日……”
“你是想说我逾距?”停下针细细抚摸一通,茗棋才掀眼皮看知琴,上下看了一番,她又低下头去仔细下针,“那又如何?你又不是不知我喜欢公子。”
知琴看着她的样子,垂了垂眸,“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茗棋冷冷一笑,“不是这样,不是怎样?没有好好尽一个丫鬟的本分伺候那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吗?”不屑地轻哼一声,她继续下针。
知琴将她的荷包夺走放到桌上,沉着脸盯她,“你以前不是说能待在公子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吗?可让你去照顾她你端杯冷茶就想递过去,你这是满足吗?既为丫鬟,主子让做什么就得做什么,让咱们好好照顾她,咱们就得好好照顾她,不是吗?”
“对!”茗棋一把将手里的针摔下,“我是丫鬟,可她又是什么金贵小姐?不过是个捡来没见识的乡野丫头!谁也不比谁金贵!凭什么让我伺候她!凭什么!”
知琴面容平静地盯着她,“不凭什么,就凭公子的另眼相待!”
茗棋将桌子上的荷包揣手里,掀唇冷笑,“另眼相待?又不是大家小姐,为着那么个没见识只会吵吵嚷嚷的粗野丫头,你信吗?”
知琴站起来走到茗棋跟前,上下打量她一通,一字一句地说道,“茗棋,你就是不甘心!不甘心同样身份的玉姑娘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而你想飞想疯了也仍旧是只野鸡!”
她是野鸡?
茗棋瞳孔猛然变大,然后疯癫地笑了起来,“没错!我就是不甘心!你说对了,我就是一个这样的人!见不得同等身份的人一夕之间变得天差地别!你说对了,就算公子娶个地位稍稍比我高的小户女,商家女,我都不会这样不甘心!……偏偏……偏偏是个来历不明的乡野丫头!她凭什么比我过得好!她凭什么能当凤凰!”
知琴盯着她,忽得笑了,她竟没想到……同宿几年的姐妹是这样一个人,这时看不出来,那以后呢,若是以后她嫁得比她好一点,过得比她好一点,茗棋是不是……也会这样对她呢?“所以之前,你知道彤玉小姐和公子……也并无不满怨恨?”
茗棋嘴角一勾,“彤玉小姐出身高贵,气度温婉,哪里是她一个没礼仪没见识黏公子身上的小丫头能比的!这样的千金小姐,怎样配公子都不为过!”她一介丫鬟,自然比不得千金小姐!
知琴忽然不想再谈了,面无表情地扭了过去,“主子的事丫鬟无法置喙,更遑论你这样加以评判,茗棋,你好自——”
“彤玉小姐是谁?没礼仪没见识的小丫头……你——是在说我?”元玉本事来寻知琴做糖火烧,谁知一进来就听见有人在讽刺自己,她很是不悦地看着那个拿荷包的紫衣丫鬟。
紫衣丫鬟,也就是茗棋,一看见当头进来的人就懵了,回过神来她才想起面前的这个是个什么身份。
在心里冷哼一声,她垂眸温柔答道,“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夸赞一下苏家的彤玉小姐真真是个娴雅知礼的官家小姐,可比我们这些不懂礼的小丫头们强太多。”可在茗棋心里,她想的却是“说的就是你这乡野贱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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