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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时,爱恨总是分明,屈辱更是记得分外清楚。

金日升是男人,曾年少过,他懂。

人一朝得势,回乡报仇雪恨的事他见得太多了。

那陈淮汜对长公主不是咬牙切齿恨不能食其肉啖其骨,也应该避之不及才对。

“那么难得的东西,他就送给她了?还是说,长公主殿下还有其他我不知道的裙下之臣,他们设法送她的?”金日升相当纳闷,可也只有裙下之臣能解读陈淮汜此举。毕竟裕华长公主不只是贵族,还是个难得的美人。他为摄政王时,长公主还在府里躺着不动没有知觉。他捏住一个楚王,就相当于捏住整个西北军了,长公主就算醒来势大,也不能撼动陈淮汜分毫。

裙下之臣!

紫衫男子捏着右手掌心,指尖几乎深深陷进去:“住口!”

“怎么,刺着你了?难道你也心悦裕华长公主?”金日升终于畅快笑起来,“听闻赵国历代的公主们都是风流之人,养了驸马养面首,跟男子都无二。你也不必那么小气,公主们说不定都不在意旁人怎么说的,你又有何资格让我住口?”

紫衫男子不答,只示意一旁的侍从。

那眉眼带着刺,侍从上前就给大笑的金日升塞了一颗药。

侍从的手不怕痛不怕咬,直捅到金日升喉咙,让他几欲作呕,却怎么都吐不出,只能吞咽。

“你说尔反而?卑鄙!”金日升笑不出来了,被侍从的手刺激地十分痛苦,眼泪直流。

“全身溃烂算卑鄙?”紫衫男子冷着脸,“滚出赵国,做好我交代的事,才会有人给你送解药。”

金日升抬眉:“你要我做什么?给我说清楚。”

他那么问,紫衫男子却没答。

他挥袖离开此处,压根不在乎金日升在后边说什么骂什么。

外边雪那么大,紫衫男子快步入了就近的梅林,长衫猎猎,几乎与那景融为一体。

等在外头的来福早冻僵了,见赵桓出来,他忙哆嗦追上去,将手上的暗紫貂毛斗篷抖开,慌慌忙给他披上:“爷,小心受冻了。”

赵桓却突然顿住脚步。雪地梅林之上,他望着不远的那轮孤月:“来福,你说楚王叔为何要帮我?”

跟了四王爷那么多年,来福是知道点的:“楚王殿下没有子嗣,他又心仪……殿下与那位长得那么像,他总会偏心你几分的。”

不,不只是因为他像她。只是赵桓不敢相信,楚王竟会做出那种事!

若不是他找出当年照顾她的宫女,他还不知道她是怎么疯的。在宫中她孤立无援,找落胎药却被庆元帝获知。庆元帝没有处置她,可她一个弱女子,又能如何?只能担惊受怕,惊惧过度,好不容易生下他,也想掐死他。

楚王满口谎言,除了军功,其他都是假的。

他几乎骗过了所有人,骗过了他,可没有骗过先帝。

只是他身有军功,先帝不能拿楚王怎么样,就只能折磨他。

他是四皇子,是庆元帝的儿子。

宫廷之内,所有人所有物都是皇帝的,生死不由人。

宫妃自杀,自然是罪妃。

她一族受此牵连,永不得回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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