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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钦南让丧龙送人出马场。
人一离开贵宾室,侯爷面色阴沉, 丢下手里的“将”子。
朗聿凡面不改色,直言问道:“陆生,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点解要新记参与进来?”
陆钦南重新坐下来,解开袖扣,整齐卷起袖口, 拿过桌上扁瓶白兰地,淡青色液体滚入玻璃杯内,翻腾着数粒水泡,缓缓沉淀。他端起杯子,隔着杯子看过去,眼前失去轮廓都变形,似怪物终于显现出真面目。
侯爷也在等他的答案。
“朗少,做危险的事情,要留一手保命,发财没命点享受?新记是很好的挡箭牌,我们壹和如今是正经公司,我花费多少工夫才有今日,我不想到最后关头摔了爬不起来,我是,侯爷也是。”
一口喝尽杯中白兰地,杯子重重地压在桌上。
陆钦南的贪,众人皆知。
新记邓伯太老,新记太子又太稚嫩,新记没资本分羹,唯一资本是作为壹和公司的挡箭牌。
朗聿凡微微笑,由衷佩服陆钦南的深谋远虑以及卑鄙。
人,越贪,则越坏。
离开马会大楼,朗聿凡吩咐秘书,让她找人时时刻刻盯住陆钦南身边的人,尤其是他身边心腹丧龙。
——做危险的事情要留一手保命。
陆钦南是,他也不例外。
贵宾室内,侯爷目光沉沉地盯着陆钦南:“阿南,邓伯已经老了。”
何必要拖个老柴下水?
陆钦南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朗聿凡离开马会餐厅。
“邓伯放纵吹鸡,搞到我这边场子,他老了,不代表他不无辜。”陆钦南转过身,打开自己给侯爷准备的礼物,交给花甲,让他带回去给Aunt帮侯爷替换香烟。
“这是我托人从内地带过来的草药烟,比较健康。”
侯爷蹙眉,厉声斥他:“阿南!你知不知规矩?!”
对待老一辈的老人,下面后生仔都需手下留情,尤其是将来要坐话事人的陆钦南,要服众,当然不可像吹鸡那样百无禁忌、不守规矩,同疯狗无异。
“侯爷,当初你保我,我记得你的恩,但这件事我不能让。”他拿过沙发背上的外套,准备离开,“我爬到今日地位,我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失误。”
回到自己可以休息的地方时,侍应敲门进来,告诉他钟小姐坐朗聿凡的车离开了。陆钦南坐在圆桌前,指间机械抖弄着香烟,圆柱体烟灰掉落一瞬就散了。
侍应离开,房间再度空寂,灯没有开,唯一的光源是从阳台、窗户钻进来的,斑斑驳驳,落在他肩头、手臂上。他捏着烟,用力摁在烟灰缸,久久没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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