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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鱼微微眯眼。
江砚白问话夜不同于前几次,问了很多无关紧要的,至少是沈鱼听起来无关紧要的。
“温娘子何时跟了窦郎君的?”
温美娘道,“去岁五月,奴放出宫后便在缁衣巷赁了间屋住着,平日里绣着帕子拿出去卖。日子也堪堪过活,只一日上街,遇见了爷,后来就……”
“温娘子大姓之家情愿与人为外室?”温侍郎虽没了,但温家在家乡还是有些威望,不至于让她一个孤女沦落至此。
温美娘猛抬头,“江少卿知道……奴的身世?”
“是。”
温美娘自嘲一笑,“罪臣之女,又怎有颜面去投亲,即便去了,也是寄人篱下。不情愿做人外室又能怎样,我这个年纪,还能遇上什么良人。”
沈鱼忍不住出声,“温娘子有才有貌,哪里不如人了?”
温美娘看她一眼,笑起来,“小娘子还年轻貌美,想来有不少郎君爱慕,有又怎会知道我这个半老徐娘的艰难。”
江砚白转过头来看沈鱼。
沈鱼腹诽,我两辈子加起来也和你差不多,“温娘子哪里老啦?”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怎么心态和个老太太似的。
温美娘含笑,“小娘子真会说话。”沈鱼的真心话,明显被她当成了客套。
江砚白出言打断她们的对话,“温娘子不必妄自菲薄。”
随后才开始问起那套酒具的事情,还有窦庚遇害前一晚留宿她这里的一些具体情况。
“酒具是我送给爷的,他很喜欢,常拿来与我对饮。那日爷很高兴,说是要去赴一个小美人的约,他知道我不会吃味。之前还让我想法子,帮他得到这个小美人。也不知爷用了什么手段,让他得了手。”
温美娘既然知道窦庚要去赴约,那她的嫌疑值就上升了。只是温美娘的动机又是什么呢?
一阵疯吹过,温美娘的帕子被带到了沈鱼脚下,沈鱼拾起走过去还给她。
温美娘笑道,“多谢。”然后猝不及防地一声干呕。她捂着胸口,婢女见状连忙去拿了个铜盆来。
沈鱼:“……”这模样,根据只要呕吐必怀孕的原则,温美娘十有八/九是有了。
温美娘吐过之后拿帕子捂着鼻子,“失礼了,小娘子身上有些油腻气味,我一时没忍住。”
沈鱼在怀里揣了半包腰果和几个鲜花饼,都是过了油的东西。
江砚白也看出了不对,“难道……温娘子你……”
温美娘莞尔,“我有孕在身。”
“窦家知道吗?”
“还未来得及告诉爷,爷就……”她摇头,“如今爷没了,身边只有个小婢子伺候,连个传话的人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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