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9页(2 / 2)
时雍不言不语地拿了一张木凳,坐到他的对面,双手放在膝上,坐得端端正正。
“师父伤成这样,还要费尽心机营救巴图,甚至不惜为了他赔上性命。敢问,这是为了哪般?”
褚道子垂下眸子,不与她对视。
“额尔古河岸,他救我一命,你也在场。”
“救命之恩,就这样?”
时雍声音带笑,可是语气里的质疑,哪怕褚道子不看她的脸色也能分辨出来。
褚道子低低道:“是。就这样。”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此话说得没有错,时雍却斜斜地勾起唇角,视线从他那一件终年四季遮着脸,好像从来没有换洗过的黑袍,慢慢地落到他的腰上。
“师父身上的伤,是自己捅的吧。”
褚道子一惊,猛地抬头。
时雍正盯住他,一眨不眨,褚道子猛地撞见一双清澈的眼睛,顿有一种无从遁形的狼狈感。做坏事被人逮个正着,再怎么会掩盖,情绪也会有所流露。
时雍见他如此,更是笃定心中猜想。
“那天夜里,贡康的别院里,根本就没有刺客。那出戏码,全是师父你一个人自导自演。目的就是为了引我们来阴山。我猜,你从刺客身上扯下来的那半幅衣角,是巴图的吧?”
褚道子一言不发,黑袍遮盖了他的脸,也掩去了他的表情。
时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纹丝不动。
“你料准我会让大黑找人。所以,那时,你便有了营救巴图的想法。对不对?怕我们不上套,你还编出了刺客身上有可能带着双生鼓的谎言。”
不见褚道子回答,时雍顿了顿,又自己分析。
“我之前其实就有几点怀疑。一则,刺客在我们出发前夜带着双生鼓独自前来,目的是什么?二则,贡康别院守卫森严,刺客是如何逃过那么多侍卫的眼睛,杀伤了师父,还能全身而退的?搜遍全城也找不到人,莫非他会飞不成?三则,那晚叫你来认尸,你毫不犹豫地就说那个死者不是刺客,我当时便有些纳闷。现在一想,全然就通了。”
哼!
时雍自嘲般笑了一声。
“也怪我,太过信任你。一直觉得师父是医德无双的隐世高人,无欲无求,一心专研医术,心里想的是大道,对世间纷争权利欲望,并无兴致。这才没有丝毫警觉。”
褚道子喉头微硬。
“你没有信错。我确无所求。”
时雍冷笑一声,看着他的双眼锐利了几分。
“那师父可否告诉我,既然无所求,又为何要谋划这么一出巧计?为了双生鼓?还是单单为了救巴图?你与巴图有和渊源?他何德何能值得你舍命相救?不要骗我。你但凡说一句谎言,我都会给你拆穿。”
褚道子哑异地看她。
此刻的阿拾厉目而视,与平常在他面前那个古灵精怪巧笑盈盈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