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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谢重阳自学里归来,见喜妹拿着一方桃红色的肚兜,上面印着鲜艳的石榴花,红花绿叶甚是夺目。他知道母亲近些日子总是送喜妹小衣服,大红大绿在灯光里甚是诱人,笑着取在手里看了看,赞道:“这样鲜明的肚兜倒没见过。”
喜妹白了他一眼,“我不穿你自没见,你若见了才找打呢。”
他呵呵笑着将肚兜在她胸前比划了一下,眼波荡荡的,“便穿上瞧瞧。”
喜妹嗔了他一声抢回去,“这是我新染的花型。贴身的里衣若是总绣花,总归是硬邦邦地不舒服,不如这样染的好,轻软又漂亮。若是放在锦盒或者香袋里卖,买了送人都是好的。”
谢重阳垂眼笑了笑,这以后那些读书寂寞的书生,只怕又有的消遣,如今还只拿了帕子四下里唧唧咋咋的,若是有这东西先生都要被气翻过去。
“甚好,为夫自然支持。”他笑着脱鞋上炕。
喜妹听他说好,便又献宝一样捧出一只锦盒,里面五颜六色各色花纹,清新淡雅,浓艳逸丽的总共十几条。她一一摆了给他看,谢重阳却笑弯了眼,目光湛湛地瞧着她。
喜妹嗔道:“你帮我看看,如果放在铺子里,男人们会喜欢买哪一样?”
谢重阳随便指了两条,最后又拎出一条染着拒霜花的樱草色肚兜放在她手里,“我喜欢这条,送给娘子。”她因血气旺,肌肤莹润细腻,白里透红的嫣粉色在灯光里散发着诱人光泽,可惜他也并不多见,只是看见这粉嫩的颜色就会想起那细腻的触感。
喜妹立刻将肚兜都收起来,上了炕放好蚊帐,嗔怪道:“我看你去了学堂,跟着那些色色的少爷学坏了。那天我还听王先生骂一个十五六岁的学生,说他什么……啊,对了,是‘食肉者怀其味尚可体谅一二,你一清汤挂面做什么痴梦。竟然于圣人像下想那等□之事。’你们学堂里难道背了老师,就议论女人去了?”
谢重阳笑起来,“天地良心,你向来说我是典型的书呆子,明呆暗骚,我自不会跟人说半个字。再说即便我坏了,也是娘子教的,可赖不掉别人头上。”
喜妹红了脸,轻轻踹了他一脚,“男人坏是天生的,怎是我教你?我们女人可曾说过那等羞人的事儿只有你们那些臭男人闲着就议论女人,吃过的说滋味,没吃过的说颜色,回到家里说不得还要将别人的和自己的比一比。你且告诉我,你有没有?”
谢重阳笑微微地道:“为夫要如何做娘子才肯信没有”
平日听那些书生议论女人家的事情,他向来不参言的,况且离了她的身边他最是正经,甚至怕那些人缠着他这个成了亲的追问什么滋味什么感觉,向来表现的呆板无趣。初始还听人私下议论他定然趴在自己女人身上说经论道做文章的,他女人一身蛮力两人指不定多无趣的。他也知道这事情辩不得,斥不得,随他们去,无趣了自然就抛开说有趣的去。就算九五之尊的天子轶闻艳史都要被拿来做饭后谈资,何况他一个侥幸治好了病的书生?
喜妹按住他的肩头笑道:“除非你帮我把那些肚兜都戴一戴,让我看看效果。”
谢重阳翻了个身,“我恼了,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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