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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胥笑起来,深深地行礼道:“父亲,儿子不孝远行数月,您可还安康?”
段成章端详了段胥许久,他大儿媳能看出段胥的风尘仆仆与伤痕累累,他自然也能看出来。他原本有三个儿子,如今只剩这一个,还在战场上险些送了命。
他终究是叹息一声,道:“在门口站着像什么样子,进来说话。”
段胥于是应下,在这群人的簇拥下走进家门。他嫂嫂去搀扶他父亲,他那一身粉衣如娇花的小妹便空下来走到他身边,与他并排走着,说道:“三哥,你瘦了。”
“静元,你倒是胖了不少。”
“……”
正在段静元双颊鼓起要生气时,段胥适时地说:“新衣服不错,料子光泽温润,花纹也是从没见过的。”
段静元立刻就不生气了,她张开胳膊得意地展示自己的衣裙,道:“是罢是罢,我跟你说我这衣服,全南都也找不到第二件相像的……不过,你怎么知道我这是新衣服?”
“我凯旋这么大的事,你来迎接我,怎么可能不穿新衣服?”
段胥这小妹爱美得很,书读得不好,调香调色设计衣裳样样在行别出心裁。他能想象若是有一天他马革裹尸还,他这妹妹一定也会做一套最好看的丧服,成为他葬礼上最靓丽的女子。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她也会来么。
段胥怔了怔,便摇摇头笑起来,把关于贺思慕的思绪从脑子里赶走。
家人一番关心寒暄,给他热热闹闹地接风洗尘,午饭过后父亲便把他单独叫去了书房。
书房中安神香袅袅冒出白烟,父亲轻轻咳嗽了两声,段胥于是问道:“爹,您的咳疾又犯了?”
“这副身子骨也就这样,反反复复。”段成章不以为意地摆摆手,他坐在书桌后的梨花木太师椅上,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罢。”
从前父亲找段胥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要他站着,这书房里其他的椅子仿佛就是个摆设,这还是第一次父亲让他坐下。
段胥微微一笑,道:“我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站一会儿也无碍。”
段成章也不坚持,他沉默了一会儿,道:“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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