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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笑声低沉而温和,十分悦耳,谢陟厘一下没管住自己,讶异地抬起头。
就见风煊脸上带着一丝笑意,朝她道:“罢了,不会扯谎便不要为难自己。——你在这儿等我多久了?”
“!”谢陟厘目瞪口呆,“我、我没有,我不是,我真的只是在看马,它们刚去了势……”
她着急的时候眼睛便会睁得滚圆,一对眸子圆溜溜地,脸色还涨得通红,语无伦次的模样让风煊心里头有些发软。
跟这么个小东西打交道真是得小心,他觉得他好像养了一只小兔子,声音大一点儿,或是喂菜叶的时候近一点儿,小兔子都会被吓得缩在墙角不肯过来。
他打叠起十分的耐性和温柔,依着她道:“好,是我误会了,那……你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谢陟厘只觉得胆战心惊。
他越是好声好气,她就越紧张——因为这就表示他还没有打算放弃她,还想把她送进太医院!
当即她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没有,完全没有。”
她一面说,一面拿出生平最猛的勇气开始后退:“大将军您请,我……我还有事,先、先走了!”
退出几步,转身便跑。
风煊看着这只落荒而逃的小兔子,低头反思了一下。
——他是不是不应该直接开口问她,而应该等她自己说出来?
兽医营里的热闹没了,她自然是想回来的。但他这么一问,以她那么小的胆子,那么薄的脸皮,当下便只顾着害臊,话都说不出来。
看来他得多给她一些机会才是。
*
谢陟厘得出一个经验——黄昏时候不得在马厩逗留。
因为这样很可能会遇上风煊。
她在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马厩,想把一天的活计早些干完,忙到中午吃饭才回营。
午饭时候兽医营里最是热闹,这些兽医们最爱捧着饭碗吹牛。
然而今天帐篷内大家却只是埋头扒饭,扒得食不知味,连胡鹏都是面色沉重,眉头紧锁。
谢陟厘瞧着这凝重气氛,忍不住问道:“胡校尉,怎么了?”
胡鹏叹息:“今儿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路郎将居然要我们去给大将军洗马。”
谢陟厘疑心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咱们是兽医,兽医洗马,不是份所当为么?”
“那可是追光啊!”胡鹏沉痛道,“你问问这里的老人,谁没有被追光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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