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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征兰接过来一看,唇角一弯,道:“要的便是这条绳子。萧捕头,先不忙打他,我要他心服口服。”

她拿了门栓出来,对众人道:“门从里头反闩,不表房里的人就一定是自杀。因为,只要想办法,人也可以做到在外头将门反闩。”

众丫鬟仆役闻言,好奇不已,连忠信伯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姚征兰。

“现在我就给大家演示一下,如何在门外将门从里头反闩。”姚征兰让送绳子的差役帮她拿着那根门栓,用那根细绳在门栓上打了一个特殊的结,留下的绳子一头长,一头短。

她进到门内,将门栓插进右边那扇门的木扣上,将那一头长一头短的细绳从门缝里塞出来。然后来到门外,将门从外头合上。

伸手沿着门缝往下摸,手指在某处停住,她半侧身对众人:“这里有道刀刻痕迹,用手指摸便能摸出来,若是从里头看,便能发现,这条刻痕与门栓的位置齐平。那么这条刻痕是做什么用的呢?”她弯腰捡起从门缝里塞出来的绳子,拉到与刻痕齐平的位置,然后只拉绳子长的那一头。手上传来门栓被拉进左边门上木扣的滞塞感后,她将短的那头一拉,便如变戏法一般,整条绳子轻而易举地就被她从门缝里给拉了出来。

“现在大家来推推看,看这门是不是从里头反闩上了。”

忠信伯第一个上前来推了一推,惊奇道:“诶?还真的是闩上了。”

有那胆大的丫鬟和仆役也挨个上来推了一下,无不啧啧称奇。

众人验证了门真的可以从外头反闩之后,姚征兰拿着那条细绳来到面色灰败的卓永生跟前,道:“暗门子里的香莲证实,菱月的那对耳坠是你昨日后半夜去她那里时送给她的。荷月她们可以证明,昨天吃过晚饭之后,这对耳坠还戴在菱月的耳朵上。也就是说,你能拿到这副耳坠的时间,只有从昨日晚饭后到后半夜之间,而这正是菱月被害的时间。你一个大男人,房里放这么一条编络子用的细绳做什么?难道不就是为了如我方才一般将菱月的房门从外头反闩,从而伪造成她是自尽的假象么?恐怕你还不知,我们已从菱月的后颈上验出了被人掐过的痕迹,证明她是被人掐住后颈用力将她的头撞上柱子而死。这桩桩件件,你如何解释得通?还不老实交!”

房门反闩之谜的解开彻底击溃了卓永生的心理防线,他六神无主地委顿在地,抖着嘴唇嗫嚅道:“不过就是一对小小的耳坠,你们为什么会注意到这么一对小小的耳坠……”

“因为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杀业随身,终须还账!”姚征兰正气凛然道。

见卓永生不再顽抗抵赖,一行又将他押回大理寺继续审讯。

姚征兰在忠信伯府的这一趟审讯不可谓不精彩,然而在回阅卷房喝茶休息的空档,顾璟见她眉目沉沉,并无半分刚在人前露了脸的喜悦模样,心道她还介意他仗着官位高迫她陪李逾吃饭一事。

踌躇一番,他心中闷堵又无计可施,有些别扭道:“姚评事,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还记挂着大舅舅之死另有内情的姚征兰懵然抬头:“啊?讲笑话?……好吧。”

于是顾璟开始一本正经地讲笑话了,他道:“听闻在秭归那边有片山脉状如黄牛。这片山脉极大,民间有谚语这样形容它,‘朝发黄牛,暮宿黄牛。三朝三暮,黄牛如故。’”

见他停下了,姚征兰反应有些迟钝地眨巴了一下眼睛:“……”这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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