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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秀宫中,何贵妃半偎在床头,柔情满怀看皇帝帮自己包扎肘部的伤口,“都是妾自己不小心,本想为陛下做一顿药膳的,哪知粗手笨脚,撞翻了食盒不说,连胳膊也摔着。”
男人最难抵抗的便是女人细水长流的攻势,起初她只是送些贴身物件,敬献帝看过便罢,后来开始送亲手绣的丝帕香囊等等,据御前的人回报,敬献帝会悬挂于床头。
睹物思人,何贵妃暗忖时机已到,于是更进一步,开始为夫君制作药膳,哪怕根本没有送出去的机会,就当作磨炼手艺也好。也是事有凑巧,她从未下厨的人手忙脚乱,不慎还被碎瓷片割伤了,遣侍女去太医院拿药,经过御前,这消息恰好传到皇帝耳里。
于是在长达一月的禁足之后,何贵妃终于迎来转机。她依依望向对面,“陛下还在生妾的气么?”
叶嫔到底无碍,太子妃也安然无恙,就算那事真是她干的,也不过是一点争风吃醋的小脾气——面对心爱的男子,谁又舍得拱手将他让给旁人?
何贵妃纵使离豆蔻年华已过去了二十余载,可仍保留着天真少女的心性,她知道皇帝最喜欢的就是这点。
敬献帝也只能无奈道:“你呀!真不知叫人说什么好。”
何贵妃俏皮地点了点他鼻尖,半真半假地嗔道:“陛下您才是真狠心,就因为旁人一句无足轻重的话,便让妾禁足许久,夜间难寐。您也不想想,太子妃是臣妾亲侄女,臣妾害她做什么?更别提这太子妃之位还是臣妾一手提拔上去的,打从她踏入东宫,臣妾明里暗里给了她多少好处,赏了她多少东西?偏偏妾剖肝沥胆,有人却是好心当成驴肝肺,一味地恩将仇报罢了。”
暗指何苗被傅皇后收买与她作对。
敬献帝叹道:“她虽是何家女,可如今入了东宫,便是吉儿的妻子,未来的皇后,与何家无涉,便为腹中之子多些筹谋,也是应该的。”
何贵妃把玩着裙边一抹流苏,幽幽道:“臣妾自然是愿意她好的……只是,有一事妾不曾向您提起,妙瑛幼时有法师为其批过命,说是她身边至亲至近之人,都需小心为上……”
敬献帝最信扶乩之说,闻言皱起眉头,“果真么?”
何贵妃叹道:“妾不通佛理,亦未知真假。只是瑛丫头生下来没多久,她娘亲就过世了,偏又赶上天灾,府里的庄田被淹了大半,若非陛下您施以援手,真不知该如何是好。如今入宫,先是瑞儿出了岔子,险些小命不保,连臣妾也意外受伤,想来我们母子皆是命硬、遇难成祥也就罢了,妾只担心皇后与太子……”
她这样一说,敬献帝不免陷入深思,若何妙瑛果真如批言所说的那般,那他给太子寻的这桩亲事会否不够妥当?且专克身边之人,莫非连他这位公公都会有所妨害?
何贵妃心中窃喜,正欲趁热打铁,坐实何苗不详之言,哪知外头忽有捷报传来,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赶到,进门便重重磕了个响头,“恭喜陛下,恭喜贵妃,甘泉宫婉嫔娘娘遇喜了,还是太子妃着人发现的!”
何贵妃:……这也太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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