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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莺莺笑意盈盈地拿起帕子替崔本擦了擦,有些擦不干净,又占了一些水去擦。等到真的擦干净了,那一小块都擦红了,留下了一个短时间之内弄不掉的红印子。
崔本颇为惊讶道:“我们曦姐儿今日怎么回事,平常是这么乖的吗?竟然还亲了我一口——该不是得罪你了,想要我帮忙吧?”
赵莺莺笑了一声:“你就不能想曦姐儿一点儿好的?她那是懂事了而已。我们曦姐儿平常多乖巧,怎么会闯祸得罪我!”
逗弄儿女,天伦之乐。崔本本来在外面多少有一些劳累的,这一会儿玩儿,也放下了。等到崔曦跑出去,他这才对赵莺莺道:“明日你去牌长那里交个钱。”
赵莺莺眼皮一跳:“又交什么钱?我记得上上个月才交了一次仆役的赋税。”
那是专门针对各家不算人口的仆人,每人是五百钱。赵莺莺家里有桃儿、圆娘、金三水,也就是一千五百钱。
自从当年的河堤银开始,几乎是每过一两个月就有钱要收,这可苦了扬州百姓。上一次针对仆役的税银倒还好,家里有下人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家底,交这个钱是难受,却不至于有什么风波。
最怕的就是那种穷苦人也要交钱的税赋,那就真的艰难了。
崔本道:“撒花钱。”
撒花钱算是一个名目,指的是什么都不做,人人也要交的钱——也就是说,全扬州,无论是户籍落在扬州的,还是暂居扬州的,都要交这个钱。
“交多少?”赵莺莺又追问了一句。
“成年的丁口一人一两银子,小儿是五百钱。”
赵莺莺听这个数目就愣住了,忍不住道:“官府这是要逼死人才甘心吗?”
对于她和崔本来说,这笔钱自然很容易。可是那些穷人家怎么说?一家上下十几口的人家可多了,一口气拿出十几两银子,对于那些没有余钱的人家来说实在是太艰难了。现如今的情况,就算是借也没有人家可借了吧!
要知道,现在可是在连续被压榨了这几年之后!这几年一直再收取各种苛捐杂税,就连很多稍有余钱的人家也支撑不住渐渐苦难了起来。至于那些本就困难的,如何节俭、如何周转也没有用了,眼见得竟是要陷入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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