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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日,苏小冬看起来确实难过极了,宣宁不知道她为什么那样难过,明明他好好地坐在她眼前,她却难过得好像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一般,紧紧抱着他抵在他肩头嘤嘤哭了好久。
后来的几日,似乎对他偷偷倒掉汤汤水水的行为愤恨颇深而蓄意报复,他能见到苏小冬的时间少得可怜。她却不肯承认是在同他赌气,只说,莫问要趁着春日里阳光雨水都好,在他的苗圃里新种一批草药,让她过去帮手。
这由头找得入情入理,于是她当真便日日早出晚归地忙碌起来。
宣宁如今极易疲倦,花费了不少时间寝息。每日早上醒来,桌上只有苏小冬留下的糕点汤水,而不见她的身影。每日暮色降临她才回来,会到屋里同他说会话,可总是神色郁郁,勉强挤出来的一点笑意像是凄凄茫茫的雪地里开出一朵娇艳的桃花一般格格不入。
明明整个双风居的人都能供莫问差遣,他没道理硬要从他身边支走苏小冬。宣宁心里隐约有了猜测,种草药是不过是托词,说到底是小姑娘在同他怄气。可苏小冬心思细,一面生着气躲着不肯同他见面,一面又怕他找不到人着急,巴巴跑到他眼前来让他哄她。
宣宁恍惚想起这姑娘以前的模样,想说什么说什么想做什么做什么,向来随心所欲至极,怎么如今连生个气都要这样小心翼翼?
因着这半是愧疚半是心疼的心境,尽管苏小冬白日里都是不在的,宣宁却每日都自觉自愿地把她准备的那些汤药食物尽量吃下去。
风一日一日暖起来,白昼也一日一日长起来。那日苏小冬回寒石院的时间比前几日要早一些,天色还未暗下去,坐在寒石院竹楼四面通透的厅堂里,借着依稀的几分天光,便能见她眼角的泛红分为醒目。
宣宁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心里一抽,堂堂鸾凤阁少阁主竟像是邀功讨好般,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你今日留的当归汤、黄芪党参茶我都喝了,一口也没剩下,茯苓饼与红枣糕各吃了一块,三顿的餐食与汤药也都按时用了。”
苏小冬依旧挤着笑听他说话,可这一日,她笑得更艰难些,笑着笑着眼里又泛出水光。
这时宣宁才觉得,她今日与前几日确实有些不同,大约是在为别的什么事不开心。念及此处,他的面色一径冷了下去,将小姑娘拉进怀里:“有人欺负你?”
苏小冬摇头,濡湿的睫毛颤了颤,宣宁眼睁睁地看着她硬是把眼睛笑成一弯月牙:“没有,我就是高兴。”她顺势靠在他肩头,轻声道:“阿宁,以后都要这样呀,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过日子,行不行?”
宣宁皱眉:“什么意思?”
“没什么。”苏小冬吸吸鼻子,“莫先生说,往后几日得抓紧时间把幼苗移到后山空地上去,我可能得起得更早,回来得更晚,甚至太累了就不回来了。我交代了人给你送饭送药,我没办法来盯着你,你也得好好吃饭吃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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