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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宣宁干脆利落地喝了那杯酒,将酒杯一摔,提起酒壶,索性把壶里剩的半壶残酒也一口气喝光。
区区半壶冷酒,不至于醉人,可宣宁半壶冷酒下肚,便觉得身上虚软得厉害,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要没有了,眼前浮起一阵黑一阵白的迷雾。他以前一个人待着不觉着无聊,如今一时竟不知独自一人要做些什么。宣宁提不起力气,也提不起兴致,趴在桌上合眼忍着阵阵眩晕,渐渐便昏睡过去。
醒过来时已是暮色四合,宣宁是被雪地里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吵醒的。他忍着额角突突跳着的头疼,支起脑袋眯着眼睛往院子里看。
傍晚时分,天光微茫,院子里的事物只能依稀看见一点轮廓。
宣宁没点灯,只是伸手将桌上的几颗花生米扣在手里。来人脚步漂浮下盘不稳,就算是敌非友也算不上是什么难对付的角色。
可待那人再走近些,宣宁扣着花生米的手指便松开了,几颗花生米被洒在桌上骨碌碌的到处乱滚。宣宁赶紧起身快步走到院子里去,借着将要落尽的一点昏暗天光将走进院子里的人看清楚,立在她面前显出几分无措来:“你,你没走?”
苏小冬抬眼看了他片刻,抽了抽鼻子,扑进他怀里,闷声道:“你怎么才回来!”
宣宁不知道苏小冬整个白天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只觉得小姑娘紧紧搂着他,像是一松手他就要消失不见一般。他早晨在紫来居受罚,午后回来吹了半天冷风,现下身上一阵冷一阵热难受得厉害,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有些站不住,便搂着哭得抽抽搭搭的小姑娘,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边哄着,将她带回竹楼里坐着。
桌上的茶都是冷的,宣宁起身去烧水,苏小冬就起身跟着。怕苏小冬受凉,宣宁往炭盆里添炭火,苏小冬也像条尾巴似地跟着。等到所有事情都做好了,两个人才能安安生生地坐下来好好说话。
宣宁把苏小冬搂在怀里喂着喝了半杯热茶,问她:“你今日去哪里了,愿意跟我说说吗?”
不知苏小冬哭了多长时间,一双眼睛红得像只兔子,缩在宣宁怀里也像只兔子一般乖乖软软的。她将头枕在宣宁肩上,声音发闷:“他们说你不要我了,要把我送给你大哥。”
“谁说的。”宣宁冷声道,随即又怕吓到缩在他怀里那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放缓了声音重新问了一遍,“这样胡说的话你也信?你是听谁说的?”
“我从颜献那里回来,就见到寒石院外有几个我不认识的红衣人守着,一副等着捉人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要捉你还是要捉我,不敢贸然闯进去,就在石头后面躲着,然后就听见了他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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