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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景翊的心一直绑在阮家那姑娘的身上,只是不明白,京中貌美温柔的闺秀那么多,怎么就看中了阮清莞。
从前就觉着她行事乖张,娇纵无礼,如今瞧着那姑娘才觉得满意了些,懂礼节知进退了。
这样的改变,不好么?
太后想不明白,她明明是派卫嬷嬷去帮阮清莞的。
“太后的好意,臣明白。”身后的男人再次开口,却轻叹一声。
“只是太后有没有想过,也许臣本就爱极了她那一身的刺呢?”
景翊声音低哑,却掩藏不住那极为浓厚的情绪,像尘封多年的酒窖。
太后这回却是不解了,转过头来看他。
男人如松般身姿挺立着,双手负于背后,俊美瘦削的下颔微抬,望着窗外那片炽烈的阳光,目光恍惚又深沉。
他最初见她的时候,她就是那副骄姿放纵的模样,在京中的宫宴上,旁的世家贵女都是小心翼翼,轻声细语的,唯独她是那个场上最肆意的存在。
那时身为少年的他第一次参加宫宴,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那张扬恣意的眉眼,她从来都是那么惹人注目,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眉眼弯弯笑起来最真实,也最好看。
在他心里,她是所有京城闺秀中最鲜活的姑娘。
从此以后,他的目光就一直追寻着这只小孔雀的身影,她所到之处,都有他的痕迹,即使她的羽翎从不为他绽放过一次。
后来终于待她及笄,他主动向云阳侯求娶了她,看上去像是文官与武将家族的结合,可没人知道,这只孔雀在他心底扑腾了多少年。
他终于娶回了他的姑娘。
即使后来她变得满眼怨怼,满身戾气,他也从未后悔过,更不曾绑了她的翅膀不许她飞翔。
他爱惨了她那鲜活的样子,又怎舍得磨灭了她的小性子,宁愿自己远走高飞。
而如今太后要把她身上的羽翼悉数拔掉,他又怎能愿意。
“臣就愿意纵着她这副小性子,养着她这副脾气。”景翊幽深的眸色岿然不动。
太后沉默地盯了他良久,像是从他的眼眸之中看到了什么,半晌才吐了口气:“罢了。”
她缓缓转过身去,继续伺弄着那些花草,口中念念道:“你跟哀家一样,都是喜欢养花的,哀家养的是花盆里的鲜花,你养的是心尖上的娇花。”
太后蓦地释然了,夫妻之间自有缘分,无法强求,这对年轻人之间的事她也本不该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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