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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石碾子发出吱拗吱拗的声响,这对农家人来讲仿佛是最动听的天籁。因为碾子所过之处麦秆轧成扁平的形状,麦粒也脱离了麦穗,沉淀到打麦场上。用叉子挑走麦秆,就露出满地鼓鼓噔噔的麦粒,这是一年的口粮啊。
边野轧完麦穗,就把马借给二叔用,抄起硕大的铁叉挑走麦秆,堆成一个高高的柴禾垛。顶上够不着了,边野拄着铁叉跳上柴禾垛,接住边吉和边祥扔上来的麦秆,在顶上码垛。
夕阳依旧浓烈,太热了,边野甩掉上衣,露出精壮的胸膛,硕大的汗珠沿着麦色肌肤滚动,虬劲的肌肉随着挥叉的动作鼓起又落下。金色的光晕照亮了他身上的汗水,染了一层野性的光芒,在这苍茫的大平原上,丰收的麦香混合着男人的健壮,令人怦然心动。
阿竹在江南见过集体劳作的场景,是一群男人女人都背着背篓在茶山上采茶,温温吞吞的。来到北方之后,经历了那一晚月夜抢收,却因忙着干活,并没有闲暇看别人。
今日不同,曹旭赶着毛驴轧麦子,家人站在一旁拿着叉子等着。闲来无事,都看向了热火朝天的边野家。
边野站得最高,也最惹眼,阿竹看呆了。
北方的汉子啊……令人忽然生出一种这才叫男人的感慨,与女人截然不同的男人。全身上下都彰显着蓬勃的生命力,全身的肌肉都在诠释着男人的强壮,全身的汗珠都散发着男人味。
第15章 . 一点水渍 真讨厌,这个坏人,笑什么笑……
廉氏见自家还得过一会儿才能挑麦秆,就拿起扫帚招呼孩子们:“咱们去给边野家帮忙吧,一会儿轧好了再回来。”
曹英用胳膊肘轻轻怼了一下阿竹,小声道:“走,咱们到近处去看。”
阿竹一张俏脸瞬间红透,撅起小嘴嗔了曹英一眼,听话地跟上舅母脚步。
阿竹终于拿到了舅舅的大铁叉,一下子能挑不少麦秆,就是有点沉,颇为费力。柴禾垛已经码了两人高,阿竹握住铁叉的尾端努力往上抛,可惜身高力气都不够,没抛上去,麦秆掉下来散落了一地。
边野忽然发现阿竹来帮忙了,顿时喜出望外,转过身面对着她鼓励道:“再来一次,我接着。”
宋铁也瞧见了,不屑地嗤了一声,提着铁叉过来,端起一叉,扬起粗壮的胳膊,稳稳地抛了上去。
可惜,她的英姿边野并没瞧见。他专注地看着阿竹,等她扬起手的那一刻,就准确判断出麦秆的走向,用自己手里的铁叉稳稳地接住了。
边野弯着腰粲齿一笑,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额滚落,刚巧落在阿竹扬起的小脸上。阿竹忽觉脸颊一热,抬手一抹发现是一点水渍。下雨了?不会呀,这天气明明晴朗的很。
她抬头看天,却发现边野正看着她坏坏地笑。她忽然明白了,这是……哎呀!真讨厌,这个坏人,笑什么笑。
阿竹扔了铁叉,去拿扫帚,加入扫麦粒的行列,这样就瞧不见边野了。可是柴禾垛很快就码好了,边野跳下来,和大家一起扫麦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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