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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梦见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盛胥枝把自己慢慢窝进座位里,那些跌在泥潭里拼命挣扎的记忆,它们不是从此消失了,而是蛰伏在某处,在某刻乍然被唤醒唤醒。

“那你……”

“我没事。”盛胥枝目光微敛。

是噩梦又怎么样,死而不僵的小虫子而已,她会把它们全都撕碎。

.

考虑到社会影响力等种种原因,庭审没有公开直播,只有陪审员可以第一时间进入现场。

盛胥枝坐在陪审席上,看着刘溪宾被两个狱警带着走上被告人席位。

他穿着监狱里特有的黄色囚服背心,头发被剃掉,又长出了浅浅的一层薄茬,再也没有从前那种抹着发胶喷着骚包香水露着大背头的不羁样子。

脸上倒是打理得干净,但青色的胡茬痕迹浓重,眼窝凹陷,黑眼圈也和胡茬一个颜色,看来在看守所的这段时间,刘溪宾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

整个庭审过程很有序,不知道是被打磨干净了棱角还是已经彻底接受现实了,刘溪宾认罪态度很好,他的律师还以有悔过之心人为由请求减轻刑罚。

但是他的案子牵连很深,涉及了很多关键人物,这些人或多或少也有官司在身,就相当于把一个罪恶深重的祸害连根拔起,各中弯弯绕绕不是一天两天能够理清楚的。

那些曾经庇护刘溪宾的关系如今树倒猢狲散,并且还成为刘溪宾罪证上关键的一环。

可谓是从前到多少馈赠,如今就要付出多大代价。

第一天这场庭审加在一起开了七八个小时才落下帷幕。

因为案情的复杂,没有当庭宣判,需要择期再开庭。

坐了好几个小时,在法官宣布休庭后,狱警马上给刘溪宾戴上手铐,他半垂着脑袋一言不发,然后随着狱警往庭外走去。

“喂!刘溪宾!”就在这时,陪审席上一道声音响起,一个满脸怒容的女人站起来,紧接着一个纸团就砸到了刘溪宾脸上。

“你活该!”

盛胥枝看了过去,她对这个女人有点印象。

在漫长的庭审过程中她几乎一刻都没有离开座位,庭审进行到关键处,隐约能听到啜泣声传来。

纸团在刘溪宾眼睛旁擦过,他下意识歪头闭眼,除此之外一脸麻木,连抬头看一眼砸他的人是谁的欲望都没有。

看见刘溪宾这个样子,女人更加被激怒了,就要冲上去,恨不得揪住刘溪宾的领子揍他一拳。

陪审席上的这点骚乱很快被旁边的人七手八脚地拦住了,哭声、安慰声、制止声交杂在一起,刘溪宾得以在原地庭留片刻。

感觉到有无数道嘲笑、愤怒、不屑、冷漠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刘溪宾那层厚厚的壳终于被刺痛了一样,他慢慢抬头,看向庭审席。

这么一眼就看到了陪审席边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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