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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琴想了想,道:“陛下可记得前靖清河献王的故事?”
“是那个当过太子、又被废了的清河献王?”
“不错。”袁琴点点头,“清河献王不是嫡出,但是长子,被孝端皇帝立为太子,却受皇后构陷而被废,他的母亲也被皇后害死。清河献王终其一生都不敢在人前提起他的母亲,对皇后和当时的太子、后来的孝诚皇帝永远战战兢兢,谨慎谦卑。”
顾真叹了口气,“听起来很可怜。不过,他虽然面上如此,心里对皇后想必是怀恨的吧?”
“这不重要。”袁琴平平淡淡地道,“他怀恨与否,从结果来看,根本就不重要。”
顾真怔了一怔。
“有时候,恐惧会压倒一切。”袁琴看向他,“陛下,您要相信,安乐公,他怕您,怕到在亲人尸首面前,连流泪都来不及,就向您山呼万岁了。”
***
大竑文初元年十二月,安乐公顾拾向新帝顾真上陈情表,顾真将其宣颁天下,朝野震动。原本因为改国号而有所迟疑的顾氏旧族,感到大势难以逆转,皆纷纷向新帝表忠。
在这衮衮世相之中,却有一个对大竑建国有大功之人,悄无声息地投出了一份辞表,请求解甲归田。
那便是骁骑将军,前南军校尉,柳岑。
***
“啪”地一声,辞表被扔在地上。几名心腹的武将文臣面面相觑,只有袁琴拢着袖子,像个老人一般波澜不惊。
顾真的表情很不耐烦:“朕入主长安,八方臂助,唯有这个柳岑,真是让朕看不明白。”
丞相孙望皱着眉头道:“当初陛下所率荆州军所向披靡,我们原没有料到柳岑会与我们作内应,想来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好手吧。”
“若要趋炎附势,为何眼下该论功行赏了,他却又要解甲告归?”顾真皱眉。
这就没有人回答了。袁琴抬起眼皮看了看噤若寒蝉的其他人,慢条斯理地道:“陛下可知十月宫乱之时,安乐公是如何逃出宅邸的?”
“这,”顾真一怔,“全城都乱了,他不就自然逃出来了?”
袁琴摇了摇头,“看守安乐公邸的主力抽调自柳岑的南军,正是因为柳岑带人去襄助陛下了,所以安乐公逃出来了。”
顾真的眼神深了几分,“你是说,他帮朕,是为了帮顾拾?”
袁琴欠了欠身,并不多言。
“可顾拾如今也向朕臣服了。”顾真慢慢地道,“是你说的,只要顾拾低头,所有旧人就都应该低头了。”
“但及至目前,仍有一些人首鼠两端还未表态,不是么?”袁琴淡淡地道,“尤其是盘根错节的关东贵族,他们骄纵惯了,又贪生怕死,总怀疑陛下逼迫了安乐公。不得不说,剡侯夫妻两个,给陛下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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