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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请说。”樊太医稍稍侧身,抹了一把额头。
女子有条不紊地道:“先生可知,流波殿里的七殿下,日日被人逼迫着服药?先生可能查到那究竟是什么药?”
***
同樊太医约定三日后来施针,届时他会将有关七殿下服药的消息带过来。
外间天色黑透,殷染将晚膳一盘盘地摆上了桌,段云琅裹着被子坐在床沿,目光围着她转。
殷染走过来,蹲下身子,伸手捏了捏他的腿。他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看着她。
她一向知道他能装,审度着他的表情,好像还真是不痛不痒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却又翻搅出更大的恐慌来。她垂下眼睑,许久都不曾一动,他低声发问:“怎的了?”
“以往你说抽筋,我没在意,如今可真的熬成病了。”殷染的声音闷闷的。
段云琅失笑:“你操心什么?太医都说了没事。”——即算有事,那也是十年的老毛病,同你没多少关系。
他将话说得含糊又轻松,殷染咬了咬唇,偏过头,将他一只手搭上肩,扶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段云琅索性将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竭力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脑袋还不断往她颈窝里蹭。殷染的耳根微红,却没有同他*的心情,只将他往椅子上一扔,又往他怀里塞了一双筷子,道:“快吃吧。”
段云琅心中实际已堵了许多的事,偏偏他不想对殷染说。朝政太过复杂,他懒得再同她解释一遍。于是这顿饭吃着吃着就变得两相沉默,他心头想的是要找准时机,派个妥当的人去召回成德的监军使,再安排好大理寺的人……
“五郎?”殷染唤了几声都没能把他的神魂唤回来,索性拿筷子敲他的筷子,“五郎。”
段云琅一怔,转过头来。
殷染挟起一块肉片,笑道:“张口。”
他乖乖地张口,待那肉片落入口中,他才反应过来咀嚼了一下。
殷染觉得他这样也挺好,至少听话,至于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她不敢问。但到底因为他的冷落有了些不快,幽然一笑,径自起身坐到了他的腿上去,一手自自然然地挽上了他的脖颈。
段云琅手中的筷子掉在了地上。他呆呆地看着她,脑子还在大理寺那边打转呢,舌头却已经跟她纠缠在一起。
两人在宫里最初混到一处时,她总有些自得风情的法子来挑逗他——在床上。那时候两人如鱼得水,他也很是享受过一段时日。然而到后来两人心意戳破,她反而愈来愈羞涩,莫说主动挑逗,便连他来倒贴都常要被她一脸柳下惠地折腾得没劲。
谁倒贴,谁亏本。这本就是万古不易的道理。
然这半年以来,世事癫狂错乱,他确是许久没工夫思量这谁赚谁赔的问题了。感情总是愈解愈结,还不如庙堂杀伐来得痛快。
殷染终于松了口,抱住他的颈项,额头抵在他胸膛,轻轻地呻-吟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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