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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起自杀事件的后续处理要敏姐来配合,但酒吧那边不算工作单位,没办法认领尸体,十五天内晴晴家里人要是不来认领尸体,后事也只能走殡仪馆的程序。
人活着总有处理不干净的关系,人死了,这些关系原来都会变成一道又一道的手续。活人还会嫌弃这些手续复杂。
消息多半已经传到龚原中那里,那人职务便利,这一片也能伸手,说不定能帮上敏姐什么忙。然而他打了电话过来,关容却没接。
龚原中从来都是那么个无趣的样子,关理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成天想的都是把关容从下沉广场拉出去,好像下沉广场是什么烂泥滩子。一次又一次接受他来接自己去看爷爷,已经是关容最大的让步,他实在不想这种时候还要跟龚原中费口舌。
陈越持窝在沙发上,看他手机一直响,终于问出口:“哥,为什么不接啊?是有麻烦吗?”
关容摇头。陈越持抱着抱枕,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那么望着他。从上往下看去,他的眼尾显出微微下垂的模样,给人一种可怜巴巴的错觉。
“怕吗?”关容忍不住问。
陈越持一时半会儿没回答,等他坐下去才说:“不怕,就是觉得有点……有点不好相信。你先前说敏姐独身出来开的是正常酒吧,那晴晴应该是决定好不做小姐了啊,都准备要重新开始了……”
关容沉默,陈越持说:“很小的时候我认识一个叔叔。”
陈越持难得讲一次自己的事情,关容蓦地有点紧张,面上并不表露,只是转过头去看他。示意自己在听。
“其实我跟他不怎么熟,就是我念小学的时候抄近路总从他家门前过,他家门口有一棵无花果树。”陈越持没怎么讲过自己,有点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说着说着停下来,无意识地轻咬下唇内侧。
关容伸手在他唇角摸了摸,陈越持诧异,关容说:“有个脏东西,擦掉了。接着说。”
陈越持点点头:“有一天我从他家门前经过没看到人,过了好几天都没看到人,突然就听说他死了。”
“他们说他是小偷,他没有工作,手脚不干净,是因为偷了东西被人打,在医院住了几天就死了。我就不相信。过了好几年我有时候从他家门口经过,还觉得他活着的。就是很……”
“不可思议?”关容帮他接口。
陈越持又点点头:“对。其实我也不怎么认识他,就是有一回我去上学,他摘了个无花果给我。”
关容伸长手臂揽住陈越持,让他靠在自己肩上。陈越持说:“我没事哥。”
关容笑笑:“让哥抱一抱。”
陈越持本来比他高,顺从地窝过来,姿态显得又笨拙又可怜。
手机孜孜不倦地响,关容后来关了机。第二天早起他要去酒吧,陈越持本来想跟上,关容说不是很方便,陈越持怔了一瞬,立马应了。
临走前陈越持在厨房收拾,关容走到他身后,说:“要真缺人帮忙我会喊你的。”
“我知道的,”陈越持回答,“我毕竟还是个外人。以前晴……晴晴说过,我们都不算是后街的人。”
关容摇头:“不是这个意思小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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