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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这般想,他冷灼的目光还是不肯在她脸庞上落下。

三年来,他经历了她从天真烂漫至温软沉静,可依旧不改的,每每见她时,总能让他从心里感到轻松惬心。

她鲜活真实,是他从未见过的女子模样。

同样,他也从未见过这般矛盾的女子。

她不敬权势却敬畏生命,看似乖巧安静,可一旦拿定主意却绝不动摇半分。她看似瘦小柔弱,却如蒲草一般韧劲,风吹不倒,雨打不散,顽强的在世间挣扎成长。

他敬她努力生活的坚韧,也恨她冥顽不灵的倔强。

“想好了?”

“想好了。”

他唇线拉出了冷笑,到底还是将目光寸寸自她面上移开。

拎过乌漆茶盘上的茶壶倒过茶时,他本欲直接沉声让她离开,可等茶壶再次放下时,他还是问了那个自堕脸面的问题。

“为何不肯留下。”

时文修没急着回答,而是垂了眼帘思索,该如何给他这个答案。

原因太多了,可归根究底的一点就是,两个社会思想的差异。

就譬如他将她收房这一点上,他大概觉得他将她养在高门深处,让她做他的宠妾是种恩典,是无上荣耀,可在她看来,被人逗鸟雀的喂养着,却是种灾难。

仅这点上就有天堑般的差异,更何况其他?

思想上的南辕北辙方是最要命的。

“大概,是我走的路与您走的路不一样罢。”她轻了声儿道,“就比那飞鸟与鱼,终究是不同路的。”

一语毕,他落在她脸上的目光,猝然结成冰渣。

果真,他这是自取其辱。

她分明就是老九的人,从内到外皆是。

他几欲发笑,可拉扯出的唇线却是生冷。

身与心既早已给了老九,又何必来招惹他。

“明日出行可都准备妥当?”

听他终于掠过前头那话题,时文修好生松了口气。

“主子爷放心,全都准备妥当了。”

话至此刻,他本该到出言令她退下的时候,可那简单的二字却又似滞涩住喉中,竟如何也吐不出口。

“最后再给本王念一遍《清思赋》罢。”

他闭了眼抵额,沉声道。

可时文修闻言却滞住:“可是,我……背不下来。”

“无碍。我念一句,你便念一句。”

她怔看了他会,落了眼帘低声应是。

一低沉,一清润的声音在帐内徐徐蔓延开来。

他们从清思赋开始,如今便又从清思赋结束。

氤氲的茶气升腾在他们中间,模糊了他们各自的面容。

当这篇骈文终于念到了尾声时,帐内有很长一段时间的空白。

他先起了身,去木架子上拿过一件红色的披风,回身几步朝她走来。

“披上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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