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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免想起,刚那鲁首领从军帐里出来时看过来的那一眼,那般如看陌生人般的疏离。从前的鲁首领对她确是不喜、不耐,见了她也没好脸色,可从未像如今这般,看向她的眼神冷漠的让人心里发寒。
是出征打仗需不近人情的原因吗?她也不清楚。
只是心里的难受劲却是实实在在的。
禹王的目光隔着段距离,慢慢落在了她身上。
人消瘦了,也黯淡了。
可不减分毫的,是那蒲草般的韧性,风吹不倒,雨打不散。
他听说了她不肯坐那骡车的事,本以为她是妄自托大,少不得三五日光景就会叫苦不迭熬不下去。竟没料到她却真能随着辎重队,一路坚持苦熬了半个多月,顽强的令人刮目相看。
似乎将她放置在任何地方,她都能突破重重阻碍,坚韧的存活下来。
马英范感到主子爷的视线长久流连前方女人的身上,心里愈发下沉。不过他面上不显,招来带她过来的两亲兵,示意她身上的血污:“是出了何事?她如何这般狼狈?”
亲兵遂解释说,是野猪突袭,她持剑刺伤野猪被溅上的缘故。
他本是例行公事的询问,不想听到这般回答,当即脸色就变了。
“你会武艺?”
马英范目光如炬神情戒备,包括鲁泽在内的其他亲兵也神色紧绷,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里兵器。
本来久久未等来主子爷让起身命令的她就有些忐忑,此刻再听见那马先生口吻不善的审问、众人隐隐的警惕戒备,她茫然之余就生生起了无措来。
“算不得会……就只练过一招,在明武堂时候跟人学的一招下劈的动作,除此之外,不会其他的招式了。”
她握紧了手心,强忍着失落与不安解释道。眼睫也低低的垂落下来,遮掩了双瞳里那渐渐漫上的难过。
可她的这番回答却并不能让马英范满意,她越是表现的滴水不漏,他就越觉得她是心怀叵测。
正待他还要继续审问之时,却见他主子爷抬手止了他。
“来人,带她下去梳洗一番。”
他主子爷不由分说的令声,让马英范的心咚的一下沉入谷底。他迅速低头,掩住面上难看的神色。
“大军要停驻此地两日,马先生,相关事宜你下去安排罢。”
马英范忙拱手领命:“懔遵军令。”
等见他主子爷重新折身回了营帐,马英范才抬起头来,看着时文修远去的背影,神色变幻莫测。
旁边鲁泽察觉到他面上一闪即逝的狠毒,下意识的赶忙小心看了眼紧闭的帘门,就急急小声道:“马先生,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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