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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静地与简正则道别,目送他离开,她的泪珠才一颗颗涌出来,落在粉橙色的运动外套上,于布纹里留下形状各异的涟漪。不是因为伤感,也不是因为失望,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母亲去世后,她与父亲的关系纽带无形中断裂了,一想起曾经幸福的童年,心上犹如压了一方沉重的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离开家乡,中断联络,对家族内各位亲戚一概避而不见,大学这四年,她习惯了孤独,并享受着孤独带来的自由和快乐。
无论如何,简若愚是不会再回到那个仅剩空壳的家庭里去,即使父亲迎娶一位新娘,那也只是他本人的意愿,不能强加到她的头上。而且,任何人都无法取代母亲的位置!
她清楚堂哥坦白相告是为她着想,如果帮父亲隐瞒实情,倒不是堂哥一贯的做派。
不管什么事总要面对,逃避或是视而不见都是自欺欺人。
言至澄没有听到他们两人的谈话内容,但看得出简若愚的哭泣是由心而发的。他向来不懂怎么安慰别人,这会儿心急如焚,酝酿了多个版本的腹稿,却始终开不了口。言茂行的一句话,打破了沉默。
“孩子们,广播里报的是不是咱们要坐的那班飞机?”
简若愚吸吸鼻子,凝神静听,“没错,爷爷,登机时间是十二点三十分,一点十分起飞。”
“光顾着聊天,还没换登机牌!”言至澄说,“小鱼,你累了几天,这种粗活交给我!”他要过三个人的证件,拖着两箱托运的行李快步走向办理窗口。
“粉丝认出你怎么办?我去吧!”简若愚想阻拦,却被言茂行拽住了。
不多时,言至澄办好了登机牌,行李也托运了,他让简若愚走在前面,自己扶着爷爷跟在后面,排队通过安全检查。轮到简若愚,她却双腿发抖,无法迈步,脸色也忽然变得苍白。言至澄赶忙腾出另一只手架着她的胳膊,“小鱼,你怎么了?”
“不要紧,低血糖头晕我能应付,你扶好爷爷。”她努力站直身体,将证件和登机牌递给机场工作人员。
安检时女安保发觉简若愚气色很差,不由问道:“您怎么了?需不需要看医生?”
简若愚强忍不适微笑致谢,言至澄补充说:“谢谢,我会照顾她。”等简若愚和言茂行顺利通过安检通道,他才穿过安检门,站在台子上接受金属物品复查。检查完毕,一切正常,他刚紧走几步,扶住言茂行和简若愚,忽然站立位置的右前方亮起相机闪光灯接连不断的刺眼白光,他下意识地抬手挡了眼睛,露出手腕上佩戴的diy编织手链。伴随更密集的闪光,他的各个角度皆被摄入镜头。
一个戴卡通图案口罩的高挑女生得意地跟身边的同伴们炫耀:“我说是他吧?你们还不信,现在心服口服了?照片也都拍地不错,愿赌服输,每人给我一百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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