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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哥常平早早骑了高头大马前去于家接亲,而今又小心翼翼地站在喜轿前,执起了新娘娇羞地探出的一只手。
伴着司仪的一串吉祥话,二人并肩前去大堂之上行叩拜之礼,璧人天成的模样羡煞众人,大大小小的祝福声都没停过。
常父与吴氏一片欣慰地笑着,于家夫妇却红了眼眶。
惹得吴氏忙不禁地拉着她的手宽慰,好叫这嫁出爱女的一对夫妇安心。
暮色四合,热闹了一天的常家渐渐寂静下来,只有红烛无声地在堂上跳动。
大好的日子常瑛饮了些酒,此时略有几分醉意,倚在堂后那片荷花池的围栏前,半是兴致突起半是迷迷糊糊地看月亮。
其余人各有各的忙处,只有赵恪一人留意到了她的脚步,轻轻跟在她的身后,把一袭披风轻轻搭在了她的肩上。
常瑛闻声回头,目光所及,正是赵恪清隽的下颌线。
“今日嘉山书院三人俱在榜上,范大成暂且不说,你与陆青书只怕是已经入了有心之人的眼中。”凉爽的湖风吹散醉意,常瑛临水观望天边的那一轮满月,出言提醒赵恪。
嘉山书院的魁首之争今日便传遍了松阳,众人纷纷言说刘县令原本打算点陆青书做头名,后来不知为何又改成了赵恪。
为官者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般刻意修改,正是谣言产生的绝佳场所。
夔州赵家显然没有放弃这个机会,在对方再次采取行动之前,她得问清楚赵恪,科场的那张答卷上,他与陆青书,到底写了什么。
第49章 来势汹汹赵恪记忆力过人,在宋先生那处听了一遍陆青书的禀报之后,至今细节之处还记得分毫不差。
“陆师弟立意是在于圣贤传下的礼仪制度,我的立意在于上善若水,泽被万物不争功名。”
“这场县试的考题本就是为圣人歌颂功德,陆青书的路数才是正统,你为何偏偏寻这奇崛之路走?”常瑛不赞同地皱起眉。
“阿瑛,本朝并不缺一个歌功颂德科场学子,墨守成规,不足以脱然而出。”
“可这是县试!”她的音量不自觉提高,“三成考生都能通过,并不是一局定生死的时候,你怎么一上来便这般冒进呢?”
万一刘县令是个保守顽固之人,真的以标新立异为由,不许他通过县试怎么办?
“我了解过刘大人的为人,少壮时便因为文章奇崛在科场之上屡屡受挫,便推测他不是那般谨小慎微之人。”赵恪并非一味冒进,在踏进考场之前也做了份功课,况且,“我们也没有时间徐徐图之,以待来日。”
赵家的报复像是一把时刻悬挂在他们头上的剑,而今才过县试便迫不及待地散布谣言,哪里会等到让他真正到了乡试会试、甚至御前殿试再动手?
常瑛未尽的话梗在了喉中,半晌的沉默横亘在二人之间。理智告诉他赵恪说的话是对的,可心中的愤懑却怎么也难以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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