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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宋先生眼中泛起混浊的老泪,惹得他不由得拿袖子拭了拭眼角,眸中闪烁的光芒愈发决绝。
常瑛咬牙看着二人并肩的背影,当机立断地转身,向一位围观的学子借来笔墨,刷刷落笔数字之后,登上了州学大门的石狮子之上振臂高呼:
“诸位,大家与赵朔夫子相同,哪个不是十年寒窗苦读,只等一朝施展襟抱为国为民。”
“可赵朗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徒,竟然在夹衣之内藏入纸张,构陷同科舞弊。使得赵朔夫子污名缠身,郁郁而终。”
“敢问有这样的人在,谁敢安心读书科举?谁不惶惶于自己是否被人暗害?”
“今日不除赵朗,已然相当于告诉那些别有用心之人,就算他们做了同样的恶事,依旧可以逍遥法外。长此以往,风气再难清正!”
“幸而中丞大人房谋杜断,已然于昨日查明事情真相,亲令逮捕赵朗入狱,只是尚未宣判他的罪名。”
“今日我等在此陈情,也是为了重罚赵朗,以正风气。若是诸君同有此忧,同怀此愤,请在此书下你们的姓名。”
“以此来告诉州府,重罚赵朗,以正风气!”
她再次挥动手上的纸张,衣袍迎风而舞,猎猎飞扬,听得群情愈发激愤,顿时便有学子一窝蜂地上前,提笔落下自己的名字。
更有甚者直接咬破手指,一血支持重罚赵朗,为赵朔夫子鸣冤。
常瑛挨个向落下笔墨之人抱拳道谢,郑重地谢过他们出手相助。
直到暮色四合,围观的书生终于写完了联名书。小姑娘珍重地把那几张满满当当的宣纸收好,上前走了几步,去搀扶赵恪与宋先生起来。
扫视了一眼这冰冷无人的州学大门之后,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今日州学学官没有来,州府衙门同样没有出面,看来周大人果真尚未表态如何处理赵朗,局势尚未明朗之前,无人愿意做着出头的椽子。
不过,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不愿意做,常瑛便会放弃。她会主动采取行动,一点一点地逼着他们做出决定!
次日一早,周大人头疼不已地醒来,便看到师爷一脸歉疚地赔笑。
他的额角顿时突突地跳起来,直觉没有什么好事。果然,当师爷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一摞联名书之后,他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赵朗的事情确实板上钉钉,罪证确凿。可他之所以借着朝廷对举人的庇护,没有当众宣判赵朗的刑罚,也是出于对赵家对赵二老爷的考量。
可没想到,现在赵家那处搬出赵明来斡旋,可是赵恪这一方,竟然开始胆大包天的煽动学子,联名上书!
他堂堂一个正三品大员,竟然要在这种事情上来回受两边的夹板气,天下哪里有这样的道理?
周中丞心烦意乱地翻了翻那几页密密麻麻的联名书,不用去看便知晓现在那群学子乱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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